门童看到两人这样子出现在门口,吃了一惊,小心翼翼问冷余刃:“这是打晕了扛回来?”冷余刃言简意赅:“喝醉了。”门童“哦哦”一声忙进屋去理了一下床被。谢必安喝醉酒后只是皱着眉睡,冷余刃看他不舒服,去熬了醒酒茶喂他。翌日谢必安酒醒后,颇有种大梦初觉之感。昨日事一概不记得。看到冷余刃又问:“你回来了?”冷余刃端了一碟萝卜糕来:“嗯,昨日回来的,七爷尝尝这个。”谢必安看着碟子里的糕,白白的,嵌着些许肉丁似的,表层煎的微微金黄,登时就咽了口水,笑道:“这是什么?”冷余刃只道:“你尝了我再说。”他知道谢必安是不吃萝卜的。谢必安一尝之下,吃得停不下来,一盘萝卜糕风卷残云就光了盘。从盘里抬起头时,竟忘了问这到底是什么菜,却问:“还有么?”冷余刃大抵没见过谢必安这样的吃相,愣在一旁,门童却知道谢必安若遇到合口味的东西,必要吃到嗓子眼才算作罢,当下摇摇头:“没了。这食材不应季,贵的很。”谢必安一脸斗败公鸡似的失落“哦”了一声才问道:“这糕叫什么?”冷余刃回道:“萝卜糕。”谢必安:???难道平时吃的都是假萝卜?轩辕坟(3)萝卜糕彻底颠覆了谢必安对萝卜这种食材的认识以后,谢必安坚定地认为,没有难吃的食材,只有不会做菜的厨子。于是看冷余刃的眼神就十分狗腿。让冷余刃受宠若惊,除了拼命给谢必安做菜简直无以为报。又临近月圆,这日程以急匆匆来了谢必安的居所,谢必安正在等着冷余刃做一道凉拌猪肚,待冷余刃盛了盘切了辣椒丁搁好了几根芫荽端出来时,谢必安五脏庙里早就叫翻了天,筷子都不想取,直伸手去捏盘里的肚丝,眼看差了毫厘便送到舌头上了,却被程以拉住急道:“七爷,那石榴花萎了。”谢必安犹豫着放下捏在指尖的猪肚,道:“你稍等我片刻,我去穿件外衣就随你去看看。”说完端着盘子进了厨房,门童心道:到厨房穿衣,七爷怕是第一人。谢必安囫囵吞枣吃完了一盘凉拌猪肚,一路上只顾着品嘴里的余味,程以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三人到了郊外一片密林处,果然见树上挂着的本鲜亮的五彩石榴花萎败成灰白样子。冷余刃听门童说,谢必安为了听美人唱戏又不愿花钱,便赠了朵花,却没想到,这花却给挂在这里,不免有些疑惑,问道:“七爷送花给程哥儿,不是为了听戏么?”谢必安捡了花放在掌心,微一运力,那花便化作一缕红烟散了去。他抬眼望了望林子,皱眉道:“先回去吧。今夜来收魂。”程以一听急道:“七爷没法子了么,他没错,错的是作恶的妖。”谢必安道:“明晚月圆夜妖魂最猖獗,我不能保证能压的住他们,你也知道这些妖魂作乱是何模样,所以今晚得收了去。”程以眼里的泪断了线的珠子也似,“我以为七爷总有法子的。”谢必安不做声。人有运势,故善恶未必能有报,魂亦有顺逆,连谢必安都能在渡劫投胎的时候被劈损魂魄,一些战场上的亡魂被妖化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当初冷余刃前脚刚去了轩辕坟学做菜,过得十余日,程以来了九冥镇寻着谢必安,手里拿着塞北城隍爷的信件,谢必安看了后十分头疼。早前谢必安擒拿的妖女在战场上作恶,妖化了不少魂魄,谢必安收女妖后,妖气散去,妖魂大多也作灰飞,可有些妖魂意念倔强还留在战场上,引魂香与招魂幡都无用,且妖魂极易伤人。塞北城隍爷耗了不少功夫在妖魂身上都打了封魂术,才勉强驱至九冥镇。这些妖魂,为首的是一位南国的将军,程以得知他战死后,千里迢迢寻到塞北,正碰上塞北城隍爷行封魂之事,程以见那将军横眉怒目,城隍爷一个没压制住,脱开封术□□一搠将城隍庙外的一个乞丐拦腰剁做两段。塞北雪夜,程以看着那将军魂魄异化理智全无,不由得泪流满面,嗓音哽咽着唱了一段《战平阳》,那将军竟收了□□立在原地侧耳听,听着听着,缓缓拖着一条断腿向程以走去,程以站在月下雪中含泪吟唱,却向城隍爷示意封魂,眼看着那将军撕心惨叫着跪在他跟前。程以也抱着那将军在雪地里跪了一夜。而后,按着塞北城隍爷的交待,又千里迢迢跟着这些妖魂寻到九冥镇谢必安处。谢必安本要直接收了魂后地府三昧火烧了便罢,却抵不过程以苦苦哀求,便先取了地府一朵感应魂魄异象的五彩石榴花交给程以,让他放在妖魂附近,告诉程以,石榴花萎败,妖魂出。如今谢必安耐心也尽了,只是听了程以这么些天这把天籁嗓子,仿佛拿人钱财未能与人消灾,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如今见程以哭的梨花带雨,更是多有不忍,不禁抬手要给程以抹一抹眼泪。冷余刃从头至尾都没说一个字,却看到谢必安要去摸程以的脸,劈手握住谢必安的手腕,缓缓放下,道:“也不是没有法子。妖魂是未完全妖化的魂魄,完全妖化便会随着宿主妖气散去而亡,是以这些未完全妖化的魂魄才会存活到现在,宿主正是白貂,我现在若完全妖化了这些妖魂,他们便能成妖族。”谢必安反口问道:“你是妖族的?”冷余刃看着他的眼点点头:“酆都大帝把我封在金鞘鞭里赐予了十殿。我见你的前一天才刚刚脱离了封印。”谢必安想起了轩辕坟里老树妖的几句话,心情突然有些复杂。扶额问道:“那树妖说的妖王,是你?”冷余刃想了想道:“不知道,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了。”谢必安一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硕通一下落回肚子里,唏嘘不已,哪里会有妖王跑到九冥镇做个厨子呢,除非是个棒槌脑瓢。谢必安不知道的是,冷余刃真的便是他想的这种棒槌。夜里冷余刃守在密林外,将近子时,突然烟云蔽月,阴风阵阵,密林深处窸窣有声,刀枪霍霍夹杂着军士呐喊。程以道:“是霍家军的二十精卫骑士。”谢必安拢了拢袖子看着冷余刃。冷余刃的眉眼在月下英挺异凡,对谢必安一笑,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后,道:“七爷不要怕,这些妖魂不足惧。”谢必安觉得被一个厨子以这种老母鸡的姿势护在身后再像哄婴孩似的口气说“不要怕”,十分丢脸。再者,他也不是怕,他只是懒。可是又不好直说,只好认了冷余刃这胡说八道。逞口舌之快能者多劳与闷声打马虎眼,谢必安向来是后者。密林中的二十妖魂阵列严整枪戟林立,渐渐出现。寻到冷余刃这些活人气,登时如脱缰野狗奔将而来。冷余刃起手化出一条漆黑软鞭,鞭身闪烁着冷冷刃光,噼啪作响。谢必安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对冷余刃这干活不偷懒不摸鱼的品性甚是满意。妖魂阵虽严整,却已不如战场活人时那般灵敏。冷余刃长鞭一圈,横扫过一半,伸手抓过一人在额上一拍,那人额上便打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蛇纹。跪在冷余刃脚下,冷余刃喝道:“去。”那人转身杀向妖魂阵。顿饭功夫,一众妖魂皆被冷余刃彻底妖化。谢必安看着这些异魂却觉得不大妥当。程以拉住冷余刃道:“你把他怎么了?”冷余刃却转身对谢必安道:“地府若收异魂,不外乎是斩杀焚毁,可霍家军终究没有作恶,不免有些不近人情,轩辕坟七爷也去过,不是什么奸恶之地,七爷放心,这些妖归了轩辕坟,妖族有妖族法度,不会连累七爷。七爷销去他们的鬼籍即可。”顿了顿又道:“程哥儿若去轩辕坟也是可以的,我让树妖给他个避妖珠便是了。七爷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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