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深夜,黑云压城,雷声轰鸣震透耳膜,骤雨顷刻间就挥洒而下。 王府外墙上的螭首吐水槽中流出汩汩水流。不久后西侧门被悄悄打开 ,打里面出来两个身穿蓝色短打的小厮 ,正是林文和林武两兄弟。 此时已经深夜,可他们却衣衫整齐,双眸晶亮,精神奕奕。 “大哥,这都大半夜了咱们能把这……扔哪儿去?”林武背着一团粗布裹着的物什,他用肩膀揩了脸上的水滴,一边走一边问。 林文跟在林武后头,他身材高大,粗壮的手臂中打着把暗青色油纸伞,声音浑厚 : “自然是送到该送的地方,处理干净,让她早点投胎去了。” 有雨打在了脸上,林武低头躲避,嘟嘟囔囔:“往常都是直接埋到后花园就好,今日偏要我们冒雨去跑一趟……” 林文打断弟弟的抱怨:“糊涂,今日这女子可不是什么普通身份,自然得处理妥当。” “咱们是下人,听候主子安排就是了。” “再多说,小心我们的小命。 ” 林武心里咯噔一下 ,太师继女身份自是不一般,虽然身份尴尬,但好歹是太师府的人。 要是被人发现主子……想到了暴虐的主子,悻悻闭了嘴。 不多时,两匹枣红骏马疾驰在大道上 。 雷电一闪而过,惊鸿一瞥中可见其中一个马背上正伏着一个脊背细瘦的姑娘。 她合眸垂首,昏睡不醒 。纤长发丝飘荡在空中,露出了苍白无力的后颈,只是配上那身绿裙说不出的古怪,绿油油的,仿佛正在飘荡的厉鬼一般。 林文林武忙着赶路,不曾想到女子只是短暂地闭气假死,更没听到,马上的人低低咳嗽了一声 。 温袄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从梦中清醒过来 。 她昏昏沉沉,身体发冷。不知道自己在马背上吊了多久,只觉得难受,仿佛心看脏脾胃都被颠得移了位子,肺腑内撕裂似的痛。 马蹄噔噔踩进水坑里 ,泥点子溅进了眼皮上 ,她终于清醒了些,缓缓睁眼。 周围一片浓黑,偶尔闪电掠过时,她的眼前也跟着亮起来,不断闪过绿油油的草尖。 温袄垂眸看向鼻尖处不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