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泰一直在潜心研究《天工开物》,越看越感到惊叹,他以往竟以为兄长文采平平,不学无术,现在向来,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别的不说,就光说眼前的这本《天工开物》,其思想之广博,见识之深远,若非他当日亲眼看见兄长作出此书,只怕也会觉得此书是由圣人所作。
李泰将《天工开物》通读数遍后,对书中的奇思妙想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甚至根据书中的描述造出了曲辕犁。
李承乾没想到李泰在这方面竟如此有天赋,想着李泰瘦下来后,外面没人认得他,便将李泰带出了宫,去皇庄上试着用李泰自制的曲辕犁耕地。
李泰根据实际情况,对曲辕犁做了改进后,李承乾又带着他去找工匠,新的曲辕犁造好后,又带李泰去皇庄试验。
如此来来回回数日,李承乾身边多了一个美少年的消息也被有心人知道了。
由于李承乾把东宫经营得铁板一块,丝毫插不进去人的李恪,只能整日派人盯着宫门口,一看见太子就来禀报。
李承乾这几天一直带着李泰宫内宫外的忙碌,李泰的外表又异常地漂亮,李恪探听不出他们在做什么,便往那不堪的方向上想。
李恪联合了自己身边的近臣,打算往李承乾头上泼污水。
这天早朝。
商讨完朝政大事后,李恪派系的王言出列,梗着脖子,掷地有声道“陛下,臣弹劾太子私养男宠,举止亲密,臣还见过他们并肩出游。”
李世民大怒,“王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王言挺直脊背,不卑不亢道“臣有证据”,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一副画像,道“那男宠现在就在东宫,陛下着人一搜便知。”
李世民接过画像看了看,总觉得有些眼熟,又转头看向李承乾,见他脸上并无惊慌之色,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道“既然如此,李德成,你去东宫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李泰便被押了过来,李承乾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有些想笑。
李世民没想到竟真有这么个人,压抑着满腔的怒火,看向李承乾,他倒要听听这竖子打算怎么粪便。
李承乾却没忍住笑出了声,对李世民道“父亲,这是青雀”。
“朕不管他什么雀……”李世民正在气头上,话落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承乾道“青雀?这是青雀?”
李承乾微笑着点点头。
李世民惊讶地走下龙椅,惊奇地绕着李泰走了几圈,细细打量眼前人,虽然瘦了许多,但这样貌确实是与青雀小时候极相似,李泰不解地看着他们,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阿耶”,这声音语气也是青雀的,这下确认无疑了。
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王言吓得双股颤颤。
李世民怒视王言道“王言!你竟敢说朕的儿子是男宠,还借机诬陷太子,朕要治你一个妖言罪,来人,将他拖下去。”
王言此人,平日里就爱取直邀名,连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指责,李世民为了避免堵塞忠谏之路,再烦不胜烦也都忍了,没想到王言竟敢编排到皇嗣头上,还往太子身上泼污水。
殿外进来侍卫,将不断磕头求饶的王言拉了下去,满朝文武无人敢为其求情,就连指使他的李恪也默不作声。
王言被拉下去,兴奋的李世民打算宣布退朝,拉着李泰回去给长孙皇后看看。
这时,李恪出声道“四弟一改往日痴肥形象,孩儿作为兄长也为他感到开心,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四弟本应圈禁在东宫,怎可随意出宫?”
一番话机锋暗藏,既点出了李泰圈禁期间私自逃脱,又暗示了东宫看管不利,加上刚才王言说撞见太子与李泰同游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成东宫阳奉阴违,无视陛下圣旨。
果不其然,一向刚直的魏征出列道“陛下,皇四子在圈禁期间随意出入宫中,太子也应负看管不利之责”。
李世民闻言也有些犹豫,他好久没见儿子了,没想到刚见面就得处罚,可这事不好徇私。
这时,李承乾开口了“青雀出宫乃是为了为了实地耕作,改进农具,为陛下分忧,现青雀改进了耕作用具,耕地的效率可提升至以往的两倍以上,父亲可让他将功折罪。”
李世民心里惊奇,命人将曲辕犁取来,又带着一众大臣去了皇庄,试验之后,发现确实如此,便高兴地解除了李泰的禁足令。
虽然李世民没有立即恢复李泰爵位,却也让他入职工部,并特许他上朝听政。
这日下朝后,有些见风使舵的官员立马上来恭贺李泰,只有一些当初为了撇清自己落井下石过的朝臣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李泰注意到了这一点,便站出来对众人道“以前的恩怨便算是过去了,以后大家同殿为臣,当尽心竭力辅佐陛下与太子处理政务。”
众臣听出来,李泰这是在表态,退出储位的争夺,且站队太子,不少朝臣隐晦地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面色铁青的吴王一派。
日后,这朝中怕是不得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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