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村口搭起的灵篷和纸人纸马上,白惨惨的。 金灿接过面前大肚子肥胖男不情不愿递过来的一叠钱,吸吸鼻子,说了声“节哀。” 然后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袋面包撕开狼吞虎咽吃起来。 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她粒米未进,饿的都眼冒金星了。 金灿是个画棺女。 画棺女,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给死人画棺材的女人,解放前这属于下九流的行业。 可如今也有了个雅称——画棺技艺非遗传承人。 这次的死者是面前胖男人的妻子,棺材画了一天一夜才完成,完成的十分完美,让肥胖男这种吝啬鬼都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肥胖男身后,刚画好的棺材旁,一个柔弱小白花女人正伸出手指划过棺材上的花纹。 “听说这种手工画棺技艺用的颜料红的要用朱砂,白云纹要用蛋清,那黄的呢?”小白花手指刮过棺角画的金边,嗤了一声,“黄的总不会用的黄金吧,哈哈哈……” “住手!”金灿大惊失色,连忙出声喝止。 画棺一忌画棺途中换颜料,二忌开笔之后动饮食,三忌坏图辱尸。 小白花刚才那几下剐蹭,已经坏了棺画的封尾。 这肥胖男抠门的很,颜料计算十分精细,所用颜料一减再减,金灿丁点不敢浪费的好不容易才画好这单生意。 手里连一点补用的颜料都没有,要是死者心有怨气…… 她不敢想下去了。 “你干嘛!你吓到我了!”小白花眼眶迅速浮起一层泪花,要掉不掉委委屈屈的朝着肥胖男告状,“梁哥,你看看她,一个画棺材的都敢吼我。” 肥胖男不满的瞪金灿一眼,“她小女孩又不是故意的,不就划了一小下下,有什么关系,我都没有计较,你吼什么……” 金灿根本就顾不得听这俩人嘟噜的什么东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具棺材,连嘴里的面包都忘了咀嚼了。 呼啦啦—— 一阵狂风吹过,纸人纸马活了似的,哧哧拉拉的乱成一堆,灵蓬上绑着的灯泡“啪”的爆开。 月光下,就见那刚画好,盖的严严实实的棺材好像盖子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