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宜赶紧握着刘兰芝的手臂将那个镯子藏了起来,略带担忧,“你们俩站在一起是相配,不过他若真是只看重你说得这些,那你们成亲后怕是不会幸福多久。”
王月宜说话总是不会委婉,但好在刘兰芝也是不喜委婉的人,她捏了捏头上的步摇,发出一丝轻笑,“你啊你,真不懂我,我若是真那么在意真情的人,又怎么会只从他的性格和人品做考量,不得让他上刀山下火海来证明对我的情啊。
我是招上门女婿,不是真正的有情人。”
听了这话,王月宜将担心按了下来,“听你这么想,我也不知道是高不高兴,不过你心里有成算便好。”
春风拂面,带来泉水的清甜。
“你别装大人了,你可有成算?我看你不喜你那未婚夫,不如趁早跟你阿爷说,退亲算了。”
王月宜拂去额头上的碎发,眺望远处的田间劳作的小小人影,“情况有些复杂,再说罢。”
至少目前,她还没有合适的打算。
二人一见面就说个没完,相见恨晚就是为了她俩发明的。
王月宜与刘兰芝相处起来极为欢喜,刘兰芝与她年纪相仿,性情也相似,聊的话题也不仅是骑马射箭这类京中女子都聊的话题,反而涉及到一些奇闻异事,都是刘员外早年外出做生意时听来的,王月宜听得津津有味,一时忘了时间。
眼看到了晌午,还寻不到王月宜的人,延之有些着急,崔昀提醒他王月宜今早说过要跟他们一起走,应该不会先行离开,延之这才放下心,去县城里给崔昀定了一家旅店。
眼下于坳村安定下来,不需要多余的人手,况且在这里只能睡在马车里,对崔昀的风寒痊愈有所不利。
延之对王月宜十分关心,天天在崔昀耳边念叨着“王娘子去哪里了?”
“王娘子吃饭了吗?”
……倒是比关心自家郎君更甚。
崔昀曾没好气地问:“到底为什么要总是问王月宜的去向,你是她的书童还是我的?”
延之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只说王月宜是自己未来的主母,他这么做是应当的。
崔昀失笑,只能任由他去了。
阳光正好,打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好像将全身的寒气都逼了出去。
崔昀躺在湖边的靠椅上,身上盖着稍厚些的披袄,半眯着眼享受这美好的春日。
一阵风吹来,幞头后的系带懒懒的躺在崔昀的肩上,与崔昀一道昏昏欲睡。
四周无人,唯有清风相伴,崔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投出了一道人影,直到那人影慢慢爬上了自己的脸。
他以为是变天了,缓缓睁开眼,却看到了一双澄澈的眼睛。
那人见他醒了,连忙躲开,将阳光还给他。
他仍眯着眼睛,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淡淡的影,像白玉中细腻的棉絮。
“偷看我睡午觉干嘛?”
音调淡淡的,音色中还带着点鼻音,听起来软软的,十分没有杀伤力。
王月宜不反驳,顺着话说:“看看你活着没有。”
说罢找了个石头坐下,与崔昀一同享受美妙的春光。
“那我们今日便启程回京早早把亲成了,这样等我死后,你便成了一个小寡妇,正和你意。”
王月宜又用拳头碰了碰崔昀的胳膊,算作打他一拳,“我可不想跟你斗嘴,咱们来谈谈正事。”
崔昀以为她要谈关于朝堂局势的事情,偏过头注视着她,“别想了,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该想的。”
“你在说什么?我想谈的是你为什么不想跟我成亲。”
崔昀沉默。
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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