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个村子时只有一头驴车驮着病重的娘和他们三个。
这所老房子,是父亲留下的唯一家当。
娘来了这里不足一月也撒手人寰,娘临死前说了什么,孟春好像都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眼睁睁地看着娘闭上眼睛却毫无办法,到最后娘不肯吃药,她把药碗端到她的嘴边,娘也丝毫不肯张嘴,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们。
孟春非常明白娘的担忧,昂贵的药材宛如剜心的尖刀,刀刀嗜血,娘无力,她也无力。
孟春又想到了阿爷阿奶和二叔一家。
明明以前亲似一家人,明明二叔、阿爷的新房子是父亲出资建造的,明明以前过年过节他们全家都会带上丰厚的节礼孝敬他们,他们也待自己和弟妹非常和善,可是当阿爷和二叔听说父亲遇难,还有要支付这么一大笔抚恤金,他们退缩和缄默了。
也许他们根本没想过替他们出声,但是孟春此刻想到他们也没有半分怨念,人活着行事,各有各的理由和处事原则,没有伸出援手不要紧,没有顾及她的弟妹也不要紧,反正她觉得靠自己生活也不是全是苦。
这一趟出去七天她得了五两银子孟春感到很知足。
虽然她知道出去一趟原本没有这么丰厚的报偿,是阿坤师兄特别关照她,她也看到嫂子那张快装不起笑的脸,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讨生活。
待弟妹成人,一切就会好的。
二
孟春不知是几更睡的,早上是被屋外的吵嚷声惊醒的。
阿奶黄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哟,傻妞你姐呢?”
孟巧仰着小脸认真的更正:“阿奶,我不叫傻妞我是孟巧。”
黄氏见不见俩个大的,咧着嘴就着孟巧道:“你姐昨天来带了很多东西。”
孟巧兴奋起来,用手指扳着:“糕糕、花布布——”
才说了两个,她就觉得有点不对,突然摇摇头说,“没啦,没啦。”
说完跑到灶间去看哥哥做早饭了。
孟春穿戴完毕,就出了西屋,叫了声:“阿奶。”
然后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阿奶,别人叫傻妞我没有办法,嘴生在别人身上,但你是孟巧的亲阿奶。”
黄氏讪讪的瘪了一下嘴:“我知道你跟你死鬼爹一样是个有能耐的,不像你阿爷和你二叔,你奶是一个苦命人呀,有出息的儿子偏偏先我而去。”
然而开始又要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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