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芷瑜一愣。
梁月就那么轻飘飘一句,没了下文,钟芷瑜还想骂,可后头尉迟恭守着的红木大门一动,有人要走出来,她满腹稿子失去了机会发挥,只又瞪了梁月一眼,狠狠骂了句:“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骂完了,赶着里头的人还没出来,坐进车里将车门用力拉上,扬尘而去。
梁月偏头朝门口看,红木大门开了一边,先是男人西装裤迈出门槛,外头门侍都点头致意。
蒋泊舟走出来,没穿风衣,只一件烟灰色衬衫,领口敞开,连袖管都往上挽起来。
梁月目光落在他手上,两手都是满的,左手一个敞口大瓷杯,里头窜出来两根竹签,右手捏着个玻璃杯,长长调羹冒出头来。
蒋泊舟在门口停留不过几秒,走下台阶,又在她跟前停下,双手都伸到她面前。
“你刚刚都没吃什么,我叫厨房给你做了点夜宵,吃点儿?”
梁月抬眼将他看了好一会儿,忽地笑出声来,“钟芷瑜前脚刚走,你现在开车过去,兴许还能追上她。”
蒋泊舟上下后槽牙一磕,差不多是从齿间将话挤出来,“我追她做什么?你想我去追她?”
梁月还是笑,右手还夹着烟,闲闲将那朵凤仙花丢掉,伸向蒋泊舟,将他手里的敞口瓷杯接过来。
暖暖一碗关东煮,丸子挤着泡在汤里,冬日里最暖胃。
她红红指甲将竹签捏起来,戳了一只丸子放入口中,“我是关心你,你那样对钟芷瑜,不怕她坏你的良善好名声?”
蒋泊舟笑了一声,屈膝在梁月身边坐下,“她哪里有你重要,惹了你不开心,我自然会动手整她。”
梁月唇角扯动,将竹签丢进瓷杯中,又把瓷杯搁在身边大理石砖面上,“嗯,不愧是你。”
虚虚敷衍一句,却是梁月发自内心的评价。
追过了,没用了,没有现在的目标重要了,自然怎么样对待都是随心所欲,旁人看了,也不过是一人愿打,一人愿挨。
梁月想着,又忍不住苦笑,蒋泊舟最让人心寒便是这一点,而她又如何不一样,便是当年,她的一举一动,哪里不是蒋泊舟的影子?叫她自己都恶心害怕。
蒋泊舟沉沉呼吸,问了一句,“没什么别的要问我了吗?”
问?问他什么?噢,她是有东西该问的。
哎,你怎么没有陪覃勤?怎么有空过来?我比覃勤重要对不对?你在我和她之间,还是选了我对不对?就像很久之前,在你那些小女朋友和我之间,永远都是我陪在你身边,她们来了又走,对不对?我在你面前,永远都不会成为下一个钟芷瑜,对不对?
做他的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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