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什么?!
云婵只觉得荒谬无比,若非皇太后神色尚清明,她简直要以为皇太后这是被目下的局势逼得失心疯了。
视线落在那盏清茶上,云婵淡声一笑:“太后是觉得臣女怕死?这茶……是臣女沏的,太后要赐死臣女,也随太后的意。”
“这是什么话。”
皇太后蓦地笑出声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哀家知道陛下喜欢你,也知道你事事听陛下的意思——陛下尚且尊哀家一声‘母后’,你又岂会下毒来害哀家?”
她笑看着云婵,一层淡薄的温暖底下便是无尽的冷意,稍一垂眸,如同恍然回神般地又道:“哦……是哀家忘了说清楚,这茶,是静怡翁主送来的。”
叶澜!
“原是送给吴太妃的,太妃看这茶贵重,便献给了哀家。”
皇太后欣赏着她的神色,又补充道,“如此,是谁下的毒,哀家说不好,但下毒之事,哀家宁可错杀。
你别指望着陛下谁都能护,他许是要顾着叶家救一救阿澜,但吴太妃……哀家这个做主母的要惩一个妾室,任谁也多不得嘴。”
何况这种事实在难以说清,于霍洹而言,只能权衡利弊而做决断。
叶家在朝中为官,值得他一护,但吴太妃……没有什么家世做资本,不值得他就此和冯家撕破颜面。
这条命,只怕是要搭上了。
“哀家可不是唬你,这茶哪一日进的宫、哪一日从吴太妃手里转交到长乐宫,皆有据可查。”
皇太后在旁催促得慢条斯理,手中拿起那茶盏轻晃了一晃,“哀家说了,这生杀予夺的权力交给你,你自己掂量着来吧。”
她说着,瞥了袭亦茹一眼,续说,“至于亦茹——哀家知道你不喜欢她,只是留在身边做个女官罢了。
来日你这冯家的长媳不肯,她便做不得嫔妃,如何?”
云婵目下又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一边是叶澜、一边是吴太妃,哪个因她而丢了性命也不行。
可当真嫁入冯家……也不行。
自己委屈与否还在其次,云婵明白,皇太后肯拿冯家嫡长子来做这个交换,算盘就绝不可能打得浅。
她若嫁进了冯家,皇帝再意有所属也是白费,冯家自可再尽力推一位皇后出来;她若嫁进了冯家,兄长再怎么忠心,也得为这亲妹妹考虑考虑,就算是冯家当真不委屈她半分,他也不可能再助霍洹除冯家了——如若冯家倒了,嫁入冯家的长媳决计没有出路。
“谢太后美意。”
云婵沉沉静静地,屈膝深深一福,“婚嫁之事,臣女不敢擅自答应。
便如皇太后所说,待得陛下来了,臣女先行禀过、问问陛下的意思。
但若臣女按太后的意思说了,可陛下不同意……太后可不能怪罪到臣女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正常的剧情是上面这样,阿箫的脑洞其实是下面这样:太后:“今天,哀家把这生杀予夺的权力给你……”
“真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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