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花开花落几人晓(1)换上一身肃净的黑衣,拢了拢微乱的头发,罗轻寒仔细的在胸前别上一朵精致的白花。
大大的“奠”
字刺的人眼生生的疼。
门匾旁,两只惨白的灯笼,只有在风过时才轻轻晃动一下,整个府门都是死气沉沉的。
罗轻寒迈着沉稳的步伐,拾阶而上。
她最见不得的便是这些场面,哀嚎遍地,陈棺堂前,毛骨悚然的总让她颤栗。
忽而,她疾步走入堂中,清凉的眸子微微下垂,站定后轻唤了一声:“妈。”
罗太太回过头,一张本就不施粉黛、略显操劳的脸,如今因为悲痛更是变的憔悴不堪,责备地说道:“怎么才过来?不是叫你放学后不要磨蹭的。”
“老师留堂了。”
轻寒小声地辩解道。
罗太太没再发声,顺着她幽幽的眼光,轻寒看见了灵堂上那张灰暗的照片。
今日过世的是母亲唯一的兄长,自然是要更郑重其事些的。
她微微弯腰,规矩地鞠了一躬。
别过头时便看到舅父留下的一双儿女,他们跪坐在软榻上,双目红肿,向前来吊唁的宾客呆滞地颔首回礼。
舅母早些年便因病离去了,如今家主又骤然辞去,林家偌大的家业,亦是全然落在了这两幅孱弱的肩头上,想想着实是可怜的。
夏蝉绝鸣,炎日已过,秋风渐起。
自这场丧礼开始,罗太太便病倒了,她本就体格羸弱,再加上亲人离去的冲击,这一病即是足足一月有余。
“妈,书沁坐明日的邮轮,我们一道去送送吧,您也该出去透透风,别总是在家中闷着。”
轻寒掺着母亲的臂弯往前堂走去。
罗太太道:“你这妹妹眼界儿高,到底是打算出了国门去。”
这林书沁虽自小被娇养在深闺中,但似那般的胆识与见地,却是别家的千金小姐所望尘而不可及的,好在家庭开明富足,倒也允许她的一切主见都随了她去。
轻寒抿了抿嘴唇,又道:“听说哥哥将家中的大部产业都变卖了,也真是可惜了。”
“到底还是孩子,打理不得生意,变卖了也实在些。”
罗太太叹了叹气,到底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但即便有心有力,又能如何?到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入秋后的宛城,是越发的荒凉寂寞,林书沁远赴外洋,林书伦如今更是孑然一身,心里也像这小城一般清清冷冷,平日里得了空便往罗家去,一日三餐,两餐有半皆是在罗家。
罗家算得上是半个书香世家,罗轻寒之父罗仲远,在宛城的一所国小里授课,为人师表的,也算是有些许声望。
而罗家在这个小城中,虽离富甲一方的境地秋毫不沾,但也称得上是安逸有余。
而这读书之人,对于院落的安排也是从的极简主义。
简单的中式小庭院,只在门廊旁单单种了几株紫薇,一到了夏日里头,开得真算是极好的。
可如今也不知怎的,都入了秋竟也没有凋尽,稀疏的粉嫩零落在枝头,着实别有一番滋味。
见林书伦进来,卢妈忙端着急急的步子迎上去。
这卢妈约摸四十来岁的样子,当初是随罗太太一起到的罗家,由着罗仲远喜好清静的缘故,家里要紧的仆人也只剩的她一个,所以里里外外自然都是要周到些的。
这头刚迎进了林书伦,却见罗仲远自门外而入,神色匆匆,手上攥了份报纸,见着林书伦倒也是不觉得奇怪,只吩咐了一句:“卢妈,去把太太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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