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魏泓说让他去皇陵,就可能是去守陵,而不是要杀了他。
也是,要杀他的话其实早就可以杀了,何必非等到今日,反正皇位明摆着已经是他的了。
魏泓不置可否,最后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翌日,魏弛便被人送往皇陵,上了马车后他终于确定,魏泓不是要杀他,而是让他去守陵,不然直接送一具尸体过去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将他带到那里再杀。
他一路向着皇陵缓缓而去,路上有些身子不适,服了药却也不见好转,头晕的反而更厉害了,等到了皇陵几乎已经去了半条命。
随行而来的人将他抬到房中放下,他无力地伸了伸手,断断续续地道:“请……太医。”
床边有人恭敬地弯着腰,笑看着他,却并未听他的命令去请太医来,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
“这是临行前陛下钦赐的药,说是当年公子赠与皇后娘娘的,专治行路途中因车马颠簸引起的头晕不适。”
“奴婢见您路上不舒服,就已经给您吃了几粒了,可是看您这样子……似乎是没什么缓解啊。”
那人发愁地看看他又看看手中药瓶,最后笃定道:“一定是服的药还不够!
您再多吃两粒没准就好了!”
说着命人将他扶起来,要给他喂那药丸。
魏弛哪想到自己路上吃的药竟然就是当初给姚幼清的药,登时瞪圆了双眼,挣扎着要推开塞到嘴边的药。
对方怎么会允许他拒绝,硬是按着他的肩膀掰开他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逼迫他吞入腹中。
他险些被药丸噎住,跌回床上后像条离了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翻身想要将那药丸从嗓子里抠出来。
可身边有人盯着他,根本不让他往外吐。
那先前拿出药瓶的人还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公子给的药一定是顶好的。
陛下说了,当初皇后娘娘无福消受,这么好的东西又不能浪费了,就请公子自己用了吧。”
于是那瓶药都被塞进了魏弛嘴里,他到最后只能瘫倒在床上,嘴边到处都是药丸与唾液的痕迹。
他在无尽的头痛中回想,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他们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就发现了他的图谋呢?
是在离京途中吗?是那个婢女死的时候吗?
那岂不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
那他岂不是……从一开始就输了?
头痛的越来越厉害,魏弛不甘心地转头看向窗外,瞪着的眼睛再也没能闭上。
赐婚
魏弛死的悄无声息,并未引起什么波动,相比之下,反倒是魏泓登基后颁布的一系列政令更引人关注。
众人对他桀骜不驯的印象都太深刻了,加上他先前迁都以及打压一众世家的举动,让许多人都觉得这个新帝必然刁钻刻薄,难以应付。
所以当他颁布的政令松弛有度,并未像众人以为的那般严苛时,大家都深深地松了口气。
就像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对方要逼退自己十步,并决定据理力争只能退让五步时,对方却出乎意料的只让他们退了六步。
五六步之间也差不多,再坚持不肯松口倒显得自己非要跟新帝作对,不肯跟朝廷配合似的,反而落人话柄。
一系列政令就这样顺利的颁布实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到最后唯一一条让人议论纷纷久久不忘的,竟然是一道略带桃色的旨意。
新帝魏泓给自己最亲近的部下崔颢赐婚,令其尚主,做成兰长公主的驸马。
这道旨意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成兰长公主是魏沣之女,先废帝的亲妹妹,酷爱豢养面首,声名狼藉。
魏泓将一路跟随自己,有从龙之功的大功臣尚给这样一位公主,岂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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