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二姑娘陪母亲用罢晚膳后还坐了好一会儿,没等到父亲归来,眼瞧着要下雨,母亲便让她赶紧回房去。
她放心不下,今儿个一早才起身就急匆匆赶过来,一看母亲这情状便知不妙,“爹他仍未归来?可有捎信儿?”
若然捎信儿,文夫人也不至于这般焦虑,“宁疏啊!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爹入宫参宴,到现在都不见人影,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为免母亲忧虑,文宁疏好言安抚道:“许是暴雨阻路,爹爹在宫中避雨也未可知。”
文夫人也想过这种可能,却又觉得不对劲儿,“那也该让人捎个话,不至于毫无音讯。”
两道水湾眉下的莹亮眸子悠悠转动着,文宁疏思量片刻,沉吟着提议道:“要不,差人去爹的同僚那儿打探一下?昨夜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参加宫宴,他们应该晓得内情。”
为今之计似乎只能如此,文夫人当即唤人进来,差遣其到永定侯府问一声,然而文宁疏却道不妥,“爹若无事便罢,万一真有什么事,被永定侯府头一个知道,似乎不太合适。”
两家虽有婚约,但文宁疏总觉得那侯爷有些势利,不可交心,遂提议让小厮去工部尚书家中打探。
经女儿一提,文夫人这才想到当中的深意,暗叹自个儿一着急就犯糊涂,“怪娘思虑不周,那行吧!
就去袁大人那儿。”
小厮得令而退,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文夫人多希望这只是她在杞人忧天,只盼着夫君万莫出什么事儿。
然而事与愿违,尚未等到小厮归来,竟有永定侯府之人前来求见。
来人正是侯夫人身边的嬷嬷,板着一张脸,敷衍的一福身,瞧见文宁疏也在,只略略颔首,态度极为不恭,“二姑娘在场也好,反正您迟早要知晓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更新时间在凌晨10分左右。
文宁疏顿生不祥预感,尚未来得及细猜,便听这嬷嬷粗着一副嗓子传起了话,“启禀夫人,我家侯爷说了,这桩亲事怕是结不了,明儿个就找媒人过来退亲,还请夫人您见谅。”
闻听此言,文夫人既忧且怒,强压下心底的愤慨向其讨一个说法,“已然定亲怎能说退就退,总得有个理由吧?”
个中因由还需细说吗?嬷嬷哼笑道:“宫中都变天了,夫人您不会不知道吧?眼下这情形,谁敢与你们文家结亲啊!
咱们都是明白人,何必要我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呢?”
变天?看来昨晚的皇宫真的不太平,文宁疏不禁在想,若非父亲遭什么大难,侯府不至于做得这么绝,现下她最在意的是父亲的安危,这桩婚事倒是其次,遂上前一步,客气地朝着嬷嬷福身道:“既然侯府不想结这门亲事,我们文家也不会死皮赖脸,只是凡事皆有因,嬷嬷可否明示,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爹他究竟犯了何事?”
看她神色疑惑的模样,似乎真的不知情,嬷嬷也就忍不住透漏了几句,“当年永宁帝登基之后,襄王及其世子皆被发配边疆,而今这世子赵易泽居然杀回京城,说当年的圣旨乃是伪造,昨儿个逼宫造反,永宁帝已然自尽,这世子登基,肯定是要清算旧账的,文夫人您应该还记得,当初宣读圣旨之人是谁吧?”
文夫人闻言心下大骇!
可不就是她的夫君嘛!
所以这江山易主,她夫君遭殃,永定侯府才急着要退婚,与她家撇清关系?接下来的话,不需嬷嬷多言,想必她们也该明白,“我家侯爷说了,如今朝局动荡,只能各人自扫门前雪,之前给你们送来的那些聘礼也都不要了,权当给你们赔不是吧!
你们好自为之!”
实则那侯爷不是不想要回聘礼,只不过文家这情势肯定是要抄家的,永定候哪里还敢再与他家揪扯钱财,生怕被连累,只得忍痛放弃聘礼,但求保侯府安宁。
嬷嬷走后,承受不了剧变的文夫人两眼一黑竟是晕了过去,文宁疏赶忙和丫鬟们一道将母亲扶至榻上,缓了好一会儿,文夫人才勉强睁开眸眼,满心绝望,“你大哥远在边关尚不知情,即便得到消息,怕也是一个月之后,新帝若要治你爹的罪,咱们毫无办法啊!”
情急之下,文夫人打算去给各位大人送礼,“你爹平日里在朝堂中与那些个官员都相处得尚算融洽,也许当中有人愿意为他说情呢?”
文宁疏只觉不妥,若只是其他的罪名或过错,兴许求情还管用,但宣读伪造圣旨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怕是没有哪个官员敢碰这个钉子。
但母亲忧心如焚,坚持要尝试,文宁疏也不好打击她,只能由着她做点儿什么,免免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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