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明明他们抛下我、遗忘我那么久，我却到最近才接受事实，认清现实。

&rdo;

&ldo;这就是真实的我。

&rdo;余沂楠深吸口气，&ldo;我以为埋头工作兼职加班到深夜会得到充实的人生，但没有。

我以为骑着摩托车去郊外疯狂兜风能让我忘却一切变得勇敢，但也只是假象。

&rdo;

&ldo;末世，我见到你，我其实很多次想抛下你。

我觉得你冒险，你太善良，你会拖累我，我讨厌拎不清的圣母，讨厌过分善良到愚蠢的人。

但我什么都没能去做。

&rdo;她的语气愈发轻了，像一层层撕开自己的皮，连呼吸都变得困难，&ldo;我恨的是我自己。

&rdo;

余沂楠停在了原地。

她垂着头，整个人好像都失去了活力。

她无比清醒地认知到她自身的缺点与不堪，被动陷入这深渊，被泥沼拖着下沉。

她明明……早该与过去和解。

她早该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

她不该追寻那不可得的人生圆满。

郑艺是很讨厌支教与鸡汤的。

她根本不想当什么心灵导师，能心血来潮对余沂楠说出那段话，就已经不可思议。

她近乎漠然地继续朝前走去，身后脚步声早已停下。

忽地，她蓦地站定，转身看向那孤零零站在林中的身影。

&ldo;你在等我去救赎你？&rdo;她冷冷开口，&ldo;还是打算成为森林的养分。

&rdo;

&ldo;余沂楠，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靠你对自身的无力憎恨？还是对你前半生的全然否定？&rdo;

当然不是。

那些被她说出口的缺点，偶尔也会变为另一组反义词在她身上体现。

&ldo;正常一点。

&rdo;余沂楠听到郑艺这样说。

零一听到这个最不正常的人这样说。

它懵懵懂懂地察觉到郑艺的某些想法，在逐渐无趣的相处过程过，那矛盾又坚韧的灵魂在某些时刻本能爆发出的勇气，大概是很迷人的。

&ldo;我这样……是不正常的吗？&rdo;余沂楠低声问，&ldo;或许我确实病了。

&rdo;

&ldo;……&rdo;郑艺终于迈步走过来，她抓起余沂楠手腕，拽着她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走回去。

余沂楠踉踉跄跄地跟着，差点被树根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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