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听出些意思来,龚二夫人的安闲堂已经不是二房的主要活动之地,而是苍寒堂了。
便试探道:&ldo;我娘家托人带来点登州的土特产,不知该交给谁?&rdo;李姨娘望着她微微一笑:&ldo;老爷前日让我帮着三小姐管厨房的一些琐事,东西大奶奶交给我就行。
&rdo;明菲笑道,&ldo;哎呀,难怪得姨娘这几日都没空过去寻我说话。
原来是成了忙人。
&rdo;李姨娘苦笑:&ldo;正是呢,成了盲人。
您也知道,我长时间不在家中,这家里的人都认不全,做起事来两眼一抹黑。
&rdo;龚二夫人与朱姨娘都不会满意她cha手管事,又怎会让她有好日子过?明菲安慰她:&ldo;姨娘温和能干,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你心肠好,自会帮着你。
&rdo;李姨娘神色落寞地长长叹了一口气:&ldo;我就是一个人,也不敢奢求多的,只求将来大家伙提起我的时候,别说我是个可恶的就行了。
&rdo;明菲沉默片刻,小声道:&ldo;姨娘来了多少年,就一直没有动静吗?&rdo;她只知道李姨娘是龚中素在任上买的,多年无出,却不知其中详细的因由是什么。
李姨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缓缓摇头:&ldo;我身子不好,长得夫人赐予符水才渐渐好转,儿女缘,这一生只怕是断绝了的。
&rdo;明菲看着她那平静到麻木的表情,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
若不是李姨娘断了子女缘,龚二夫人又如何放心让她长期跟着龚中素在任上?说话间二人到了苍寒堂,只见正屋正中一个大大的火盆,龚中素高踞在罗汉c黄正中,龚二夫人并未坐在他身边,而是坐在他下手的一把玫瑰椅上,满脸的郁闷与不快。
龚妍碧、龚婧琪、龚远秩、龚远科、龚远季五姐弟团团围坐在周围,朱姨娘攥着块帕子,有气无力地立在龚中素的身边,不时低咳一声,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偏一双眼睛,转过来转过的,兴奋无比。
明菲上前行了礼,问了安,龚中素指指龚二夫人下手那把空着的椅子,道:&ldo;坐吧。
&rdo;明菲也不多话,告了罪就挨着龚二夫人坐了下来。
龚二夫人哀怨地看了龚中素一眼,见龚中素无动于衷,又愤恨地瞅了朱姨娘一眼。
朱姨娘视若无睹,讨好地上前,欲亲手给明菲斟茶,金簪看得分明,赶紧上前接过,连道不敢。
朱姨娘毫不气馁,又殷勤劝明菲吃橘子,还剥了亲手送上。
嫌少明菲见她咳个不停,哪里敢享这个福?接过橘子转手就奉给了龚中素:&ldo;公爹请用橘子。
&rdo;心中打定主意,若是朱姨娘不识数,还要剥,她就挨着送。
多亏龚妍碧看出来,低低咳了一声,朱姨娘也就讪讪一笑,不再往上贴。
龚中素扫了面前的橘子一眼,捻了捻胡子,低咳一声:&ldo;媳妇啊,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
&rdo;咦?她们做了什么,值得他一见面就同自己说辛苦了?不会是先戴一顶高帽子,然后再逼她们上梁山吧?明菲心中暗自嘀咕,一边笑道:&ldo;公爹,远和与儿媳并没有做什么,不敢道辛苦。
&rdo;龚中素微微一笑:&ldo;我听说,姓洪那奸贼罪名快定了,贪了咱家的银子也很快就要发还。
这不是远和努力周旋得了来的结果么?这其中,也有你一份功劳啊。
&rdo;她怎么从没听龚远和说过这事?明菲的心头突地一跳,正要开口,龚中素自顾自地往下说:&ldo;正好呢,有了这笔钱,待到郭家来提亲,就好把你二妹的事情顺利办了。
她年龄不小,又是大的,我想着,抓紧办了最好,这该置办的都要置办起来,你婶娘身体不好,很多事情有心无力,顾不上,到时候还要烦劳你做嫂嫂的多cao点心才是。
&rdo;说完殷切地看着明菲,满脸都是期许。
龚妍碧见fèngcha针,上前对着明菲深深一福:&ldo;嫂嫂,我给您添麻烦了。
&rdo;明菲笑着扶起她:&ldo;二妹妹客气,这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先谢上了。
你也知道,我没经过大事,若是不小心出了差错,岂不是惭愧?还是要婶娘坐镇才行,否则我丢脸事小,丢了龚家的脸面,却是我担当不起的。
&rdo;龚二夫人低头摆弄着指甲,冷冷地撇撇嘴:&ldo;侄儿媳妇就莫要谦虚了。
如今龚家的脸面可全靠你和大爷撑着的。
&rdo;龚中素瞪了龚二夫人一眼,回头望着明菲笑道:&ldo;你做事情妥当,断不会出差错,我放心。
这样,初十那日,郭家来人,你就同远和一道过来,从头听着,就不容易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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