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以为绥帝为了打压世家,最多只会留二三名额。
绥帝沉默片刻,“只论才华,不论出身。”
青石板上有刚积的雪尚未清扫,踏上去,发出吱嘎响声,太后的思绪在其中悠悠回荡,一时竟不知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论是否世家出身,还是不论是否寒门平民出身。
和他对话总需费些心思。
她不知的是,这六名世家子弟,和原先礼部等人商议定下的那五名已全然不同,彻底换了个个儿。
五姓世家中,仅有崔家崔攸因种种缘由夺得第三,其余皆非五姓子弟,而是绥朝建朝后才慢慢兴起的世家,亦是如今遭受绥帝打压较少的氏族。
从学问、心性、家世,甚至嫡庶,经过绥帝的综合考量,才有如今的名次。
有些事过犹不及,何况论见识和文采,那些来自寒门或平民的学子,确实很难比得上底蕴深厚的世家。
世家子弟自幼便有难寻的书籍可阅,父兄等长辈在朝为官,亦可让他们早早懂得许多为官之道,政论上,他们显然更加成熟通透。
最重要的是,才经过卢家灭门一案,如今韩临仍在范阳,绥帝暂时需要安抚其他人。
三言两语解释后,太后不疑有他,真以为绥帝那股让她感到危险的疯劲儿已经没了,深有感慨,“我还道你已经不管不顾,要和他们彻底撕下脸皮了。
如今见你仍能清醒理智,这颗心便放下了。
世家之害,其实我并非不懂,先帝对我的不喜,大概也有一半是这个缘故,只是我和你母亲都出自崔家……你尚且年轻,比你父皇拥有的时间长许多,十年不成便二十,不然更久,慢慢的来,总能达成所愿。”
绥帝表面淡淡嗯了声,心底如何想,只有他自己可知。
他不可能会把步伐放得太缓,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事,定然会引起部分世家更大的反应。
……
因知晓南音情况,绥帝和太后都阻了南音送人,她独自在鸾仪宫内等候,望着门前的皑皑白雪,好不容易出现了一列身影。
“就说南音耐不住。”
太后笑道,“陛下和我说,你每日这时候都得喝点儿安神汤歇息,就随御辇一同去罢,我这会子也有点事,就不留你们了。”
她照例令人备了些鸾仪宫特有的小点心给南音带去,催促下,没过几时南音就跟着绥帝上辇。
御辇四平八稳,四面皆有垂帘,南音坐于其中,透过帘中罅隙观望辇外风景,忽然听阖目养神的绥帝道:“手放松。”
手?南音下意识低头,才想起之前的宴上有些不舒服,因药瘾颤抖,她不想搅人兴致便强行掐着手心忍住,又添了道深深的掐痕。
她默默松开了手。
御辇停下,一踏进永延轩大门,喧喧便激动地跑了过来,雪白的一团,在周围雪景的衬托下几乎要消失不见。
连滚带跑地溜至南音腿前,小东西撒娇乞怜很有一套,让她还是把这到处打滚的小狗抱了起来,它立刻得寸进尺地对着她的手舔了又舔。
还想舔上脸颊之时,被一只手挡住了。
喧喧跟着瞧去,又是绥帝那张冷淡的脸。
它如今已非吴下阿犬,在主人怀中使它勇气比以前大得多,竟也敢鼓足了劲儿,对着绥帝“汪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