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不得不再次佩服哪位穿越前辈,不说人家赚不赚银子,就这番做法绝对当得起行医济世四个字,既照顾了老人,又维护了公平的原则,让别人说不出话去,一举两得。做买卖要诚信,当医生要医德,人家全有了,庆福堂怎能不兴盛。怀清足足排了一个时辰,方进了医馆的门,诊间用屏风相隔,专门有两个小厮导引兼维持秩序,一次放进去两位,其余皆在诊间外候着。不大会儿到了个,怀清跟着前头的婆媳二人进了诊室,一进去,怀清就愣住了,本来还以为会见到熟人,不想诊台前坐着一个陌生男子。男子一身青衣,虽坐在哪儿,整个人却有股子如松如竹的气韵,看了他两眼,怀清忽然想起慕容曦说过庆福堂的少东家余隽,有个绰号叫小潘安,当时自己还觉奇怪,今儿这一看,若是眼前男子,倒真配得上这个绰号。怀清眨了眨眼,心说,如果眼前的帅哥是庆福堂的少东家余隽,那么自己在邓州府遇见的那人是谁?怀清不觉得那人是骗子,若不是骗子,恐怕跟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少东家,颇有渊源,或许自己可以侧面扫听一下,再做道理。想到此,也就不走了,好整以暇的瞧着他看病,虽是少东家,并不一味高冷,而是颇为平易近人,老妇刚到跟前,他就起身主动扶着老妇人坐下,一边儿号脉,一边儿问老妇人病症。老妇人耳背,都是旁边的儿媳妇儿答的,号完脉又道:&ldo;我得瞧瞧您老的脚。&rdo;说着在老妇人前面放了个软凳,把老人的腿轻轻抬起放在上面,儿媳妇儿忙过来帮着腿了鞋袜。怀清刚听年轻媳妇儿说她婆婆的病症,就大约猜出是风湿,中医叫痹症,说白了,就是风邪裹着湿邪侵入血脉,以至血脉不通,时日久了,痛不可忍,骨头也会变形,老妇的脚正是如此。怀清倒不是稀奇这个,她是没想到余隽能丝毫不嫌弃的伸手去摸老人的脚,即便这是一个医生的本份,但这里是古代,是阶级分明的男权社会,余隽不仅可是庆福堂的少东家,还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这可比现代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牛多了。说白了,只要他想,夜夜笙歌佳人相伴,怎么风花雪月都行,可这样的人却弯腰按着乡野老妇的病脚,异常亲切的问:&ldo;这里疼不疼?这里呢……&rdo;怀清盯着游弋在老妇脚上的那只手,不禁发起呆来,他的手相当好看,指骨修长干净漂亮,跟老妇人变形的脚更形成了鲜明对比,可是这样的画面却令怀清感动莫名,以至于太入神,都没听见甘草叫她,直到甘草推了她一把道:&ldo;姑娘该您了。&rdo;怀清才回过神来,那婆媳已经拿了药方出去了,而那双手的主人正疑惑的看着她。怀清忍不住脸一红,余隽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一遭,刚她一进来自己就看见了,毕竟这么两个主仆来看病,颇有些古怪,而且审视她的脸色,也不像有病容,余隽不得往别处猜,自己坐堂的时候,也经常来这样的,不是看病是冲着自己来的。余隽对这些姑娘不能说憎恶,却也谈不上喜欢,因为他坐在这里就是个大夫,他看的是病人,不是这些别有心思的人,而且,他不觉得多看自己几眼有什么好,倒是耽误了外头的病人。想到此,余隽颇有些无奈的道:&ldo;这位姑娘何处不好?&rdo;话音刚落,忽听外头一阵吵嚷,接着就见一个妇人跑着孩子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着急的道:&ldo;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狗娃子,您救救他吧,我这儿给您磕头了,磕头了……&rdo;说着抱着孩子就要磕头,却给余隽一伸手扶了起来:&ldo;别急,别急,我瞧瞧。&rdo;说着去看妇人怀中的孩子。怀清也看向那孩子,孩子不大,看上去也就两岁上下,此时张着嘴哇哇的哭着,也瞧不出哪儿不好,怀清看向余隽,见余隽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那妇人已经叽里呱啦说了起来。原来,这两口子就得了这一个儿子,故此颇为宠爱,孩子昨儿瞧见家里养的鸡,就闹着要吃鸡肉,妇人心疼儿子,今儿一早就让男人把鸡宰了,炖的酥烂,晌午捞出来给儿子吃,不想自己一眼没看到,就卡了一块鸡骨头在嗓子眼里,小孩子家也不会呕,不会咳,只知道大哭,把当娘的哭的慌了手脚,想起今儿庆福堂少东家在医馆坐堂,就抱着孩子跑来了。余隽听了却为难上了,他师傅曾经说过,这病有千万种,唯有小儿病最难医,一因小儿经脉不全,无法断脉,二因小儿年幼,口不能言,便能言也多词不达意,不能断其病症,更不好开方,便如此也有其他法子,只眼前这孩子却卡了骨头,这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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