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眉不知所以。
他许久才止住笑,指了指药箱:“没事没事,换药罢。”
她无奈地瞪他一眼,拿起大夫刚刚放在一边的药膏,又拎过药箱来翻了翻:“只敷这一种药么?有没有其它外用的解毒药?”
“这盒药膏是多种药材调配好的,只用它便可。
箱子里有一个白瓷罐子,每次都是用里头的药水洗了伤口再敷药。
这药不能直接涂在伤口上,需先敷一层纱布。”
“我知道,这些事我以前常做。”
她先盥了手,取过那白瓷罐子,用净布蘸了药水为他清洗伤口。
一下一下轻轻点拭,若即若离的清凉触觉,竟毫无不适之感。
“以前常做?你以前行过医?”
她笑道:“也不能算行医,只是经常帮人处理外伤,治病我可不会。
我没学过岐黄之术,久病成医无师自通而已。”
他眉毛一挑:“久病成医?”
她洗完了伤口,放下瓷罐去拿纱布。
“以前在外行走,受伤是家常便饭,医馆可不是随处都有,只能买些药带在身上,自己胡乱摆弄多了也就熟悉了。
尤其到后来城池镇甸都毁了,往往几百里也看不到一个人,什么都要自己来。
那时我经常闯入店铺人家,随意拿别人的财物,就像山贼匪寇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她玩笑似的说着从前经历,笑容里却掩不住苦涩,“因为满城都没有人了。”
他这才明白她说的以前其实是以后,她还是小玉的那段时间。
他轻声问:“是因为战乱?”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归根究底是因为战乱。”
他沉默片刻,才问:“玉儿,六年后究竟是何境况?”
她不答反问:“相爷,如今长安城内有多少人?”
他想了一想:“不下百万。”
“那如果长安城里一个活人也没有,只有一百万具尸体,相爷说那是什么境况?”
他微微吃惊:“安禄山竟如此凶残,将长安百万之众全部屠戮?他造反是想自己称帝,把京师屠城,他不想坐这江山了?”
她只是摇头:“安禄山没有屠城,他自己也是死于非命。”
他略有些明白。
安禄山手下胡人居多,不若汉人从小受礼仪教化有三纲五常尊卑观念。
安禄山自己犯上造反,便是给他下属带了个坏头,可以想见日后必是一团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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