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野愣住了。
好像有一个画面隐隐约约在脑海里晃,更年轻的李文筝在自己的婚宴上像把冰冷的枪,眼睛转向谁枪口就转向哪里。
这样的新嫂子,在模糊的记忆里离自己越来越近,石野确定了他在向自己走过来,穿黑色的西装,戴着新郎的胸花。
石野坐着仰起头,看到一只细白的手虚虚拢好,在自己头上摸了又摸,甚至扬起了嘴角。
“想起来了吗?”
李文筝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与曾经的声音混在一起。
石野看到李文筝淡薄的嘴巴在时间深处轻轻打开,嘴唇又相碰,连发音的细节都愉悦。
“你好。”
他笑着说,“我叫李文筝。”
他怎么会愉悦,结婚是石田逼他的,婚宴更是石田逼他参加的,石田掐着他的软肋把他欺负得一退再退,可在象征着耻辱和屈服的宴会上,他唯独对自己笑了。
石野拧开酒店提供的矿泉水,仰起头一口气喝掉半瓶。
水从下巴上流下,他猛地喘了口气,然后对着电话里的李文筝说:“是我不记得了。
咱们第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第三十四章前期3
李文筝刚生下来的时候差点被丢进垃圾桶,差点被摔死埋了,差点卖给远道而来的人贩子。
要不是爸爸妈妈为哪个选择性价比更高而争论不休,要不是奶奶赶来以命相逼留下他,那么他不知道他的人生将会如何。
或者不会再有人生。
爸爸妈妈都是很体面的人,既然丢不掉,也商量过为他做手术。
可这个想法在他们脑子里存在的时间太短,在奶奶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之后的几个月时间,他们找了很多医院,甚至联系了国外的医生,但答复都不尽人意:孩子还太小,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建议马上进行手术。
他们焦虑(当然不是为了李文筝的身体)了一阵,慢慢发现穿上裤子谁也不晓得他们家生了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对李文筝的感情就从恶心惧怕到没有所谓。
后来李文筝长得大些了,也没人再提起手术的事情。
他小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喜欢他,别的孩子考95分会得到夸奖,他就以为他也可以。
可是他考95分,爸爸没有说话,妈妈在卷子上签了潦草的名字,转身给奶奶打电话要她把人接走住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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