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说,那个演艳容小姐的叫什么?慧如说,叫玫瑰红,说是一出道就红了。
水滴说,我蛮想学她那样。
慧如立即翻脸,说好好的良家女伢不做,当什么戏子!
水滴说,我看她穿绸褂子,戴金钗子,在台上又富贵又好看。
慧如鄙夷道,你当他们真的蛮风光?这些女戏子都是从妓院里挑出来的。
不是屋里穷到顶,日子苦到头,哪个会把自家的姑娘送到那个火坑去?你晓得不?唱戏的女人,没有一个落得个好。
慧如的话吓住了水滴。
虽然她不明白,但却是信了。
相信站在舞台上光鲜明亮的富家小姐,下了台过的是悲惨无比的日子。
尤其是有一天,水滴看到一个演丫环的女孩,被班主踢倒在地,一个人缩在角落低声哭泣时,水滴想,原来真是被姆妈说对了呀。
可水滴还是想见到台下的玫瑰红。
只是玫瑰红每次一唱完,卸下装,便被人接走。
水滴有天跑到后台,想看她卸装,可她的化妆间门口有人把着,水滴根本就看不到。
一天,慧如送茶水出来,水滴那一刻正无聊,她跟在慧如身后。
走廊上,一个眉目清秀的女人迎面而来。
慧如有些呆怔地望着她,她似乎也望着慧如。
突然那女子问,你是慧如姐?慧如惊叫了起来,说你是珍珠呀?叫珍珠的女子便高兴起来,说慧如姐,早就听二伯说你在汉口,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
慧如说,你怎么会来这里?珍珠说,我这些天都在这里唱戏。
慧如有些讶异,说你唱什么戏?珍珠说,我就是玫瑰红呀,你不知道?没等慧如出声,水滴先就惊叫了起来。
慧如说,天啦,玫瑰红就是你吗?你就是那个名角玫瑰红?玫瑰红见慧如这个样子,失笑出声,说是,我就是那个名角玫瑰红。
慧如说,该死,我怎么没有认出来呢?珍珠立即笑了,说也难怪,我画着戏妆,又用了艺名,熟人都认不出。
那一刻,站在慧如身边的水滴,心里怦怦怦跳得厉害。
原来这就是玫瑰红。
慧如把水滴推到珍珠跟前,说这是我女儿。
水滴,叫姨。
珍珠说,你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慧如说,九岁了。
这丫头,头一回看戏,就是你演的。
戏一完就来跟我打听你。
珍珠抚了一把水滴的头,说好漂亮的丫头。
水滴大声问,《宇宙锋》是什么意思?珍珠抿嘴微微一笑,然后说,宇宙锋是皇帝赐给大臣的一把宝剑。
说时,她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作成剑状,伸向水滴,一直抵到她的胸口。
水滴莫名地吓了一跳。
慧如说,珍珠,你演得真好呀。
你现在好风光,天天吃香喝辣,有人追捧。
水滴扯了下慧如的衣角说,妈,你不是说唱戏的女人,没有一个落得个好吗?慧如立即打了水滴一个巴掌,说去,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珍珠倒是笑了,说水滴,你妈说得对,唱戏的女人,真是没有好下场的。
慧如便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珍珠朝楼梯处望了望,然后笑说,我约了人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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