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苏妤面色一冷,只是短短思索了一瞬便给了他答案:&ldo;是,如是章悦夫人派去的人,臣妾便断不会见。
&rdo;下一句话,却出乎他所料。
她抬起头,眸中有毫不做掩饰的冷意,&ldo;臣妾不会接受她的施舍。
&rdo;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记得的……前一世的时候也是这样,苏妤大抵还是怕他的,见他的时候总是小心谨慎、毕恭毕敬。
唯独在提到章悦夫人时,她会半点也不惧,总是一副就算他当即要了她的命她也绝不示弱的劲。
亏得他没真因此要了她的命。
否则……他大约就无缘知道那些、也无法补偿她了。
见他不说话,苏妤几乎就要被心底愈渐分明的恐惧击溃‐‐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她都是如此,图了一时的口舌之快便后悔不已,可下次照旧忍不住。
因为如今的她……除了争一口气之外,也实在没什么可争的了。
&ldo;你……&rdo;皇帝的嘴角不自然地翕动了一下,神色间有着苏妤从前不曾见过的黯淡,遂伸手再度扶起她,&ldo;别跪了,方才不知是朕派去的,现在知道了。
&rdo;口吻竟有几分颓丧和懊恼。
微一停顿,侧首吩咐宫人说:&ldo;去传御医来成舒殿。
&rdo;御医?!
苏妤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御医和太医不同,御医只负责为帝后看病,无旨绝不为其他宫嫔出诊,再得宠的嫔妃也不行‐‐甚至连掌着凤印的章悦夫人也请不动。
她么……平日里连普通的太医都懒得管她,今日居然直接劳动了御医?她的惊愕转而变成了一股森意,淡看着眼前的帝王,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皇帝扶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在她这样的眸光下却有点犹豫,斟酌着想了一想,哑哑地解释说:&ldo;贵嫔你……你别多心……&rdo;&ldo;臣妾什么也没说。
&rdo;苏妤低垂着眼睫道出这么一句,任谁也听得出那没说出口的下半句是&ldo;陛下您心虚什么?&rdo;皇帝尴尬地一声咳嗽,环视了四周一圈:&ldo;先……坐吧。
&rdo;她任由皇帝扶着她走,却在看到去处时毫不配合地立时停了脚步。
那是一张胡c黄,到她膝盖的高度。
皇帝要她胡坐?她心底冷声一笑,胳膊微微一挣,脱开他的手,垂首向后推开了半步,抬了抬眉道:&ldo;陛下,胡坐不雅。
&rdo;&ldo;你的腿……&rdo;皇帝看着她的神色无奈极了。
苏妤静默不言,她才不信皇帝会是照顾着她腿上的伤势才不让她正坐,相较于此,她更容易相信皇帝是有意想寻她的错处‐‐虽则觉得皇帝不是这么无耻的人,但做出这样的事还是比让皇帝待她好要容易得多了。
皇帝挑了挑眉:&ldo;先坐行不行?&rdo;苏妤颌了颌首:&ldo;陛下,臣妾腿上的伤没有那么严重。
&rdo;&ldo;你跪了两个时辰!
&rdo;皇帝有些急,苏妤平静地抬了抬眼:&ldo;臣妾知道。
&rdo;简直油盐不进。
好在御医及时到殿打破了这僵局,皇帝索性挥了挥手:&ldo;扶贵嫔去寝殿躺着。
&rdo;苏妤神色不变地低头一福:&ldo;臣妾告退。
&rdo;御医奉的是皇帝的旨,自是不敢怠慢,悉心查看了半天,开好了药,又细细叮嘱了许多。
各样医嘱苏妤都仔仔细细地记下,她也想好好把伤养好,一想到梦里阴雨天时腿上的痛苦,她就忍不住地寒颤。
至于那药……她抬手拦住前来为她上药的医女,淡淡道:&ldo;不急,本宫先谢恩去。
&rdo;正殿里的贺兰子珩有了准备,看她从寝殿出来便迎了上去,似是随意,却不着痕迹地抬手在她胳膊上一扶,笑问了句:&ldo;怎么样?&rdo;没给她见礼的机会。
苏妤抿了抿唇说:&ldo;没大碍……&rdo;&ldo;……&rdo;皇帝滞了一瞬,&ldo;没了?&rdo;他特地没留下御医问话,就是想亲口问她。
谁知她就这么回了一句&ldo;没大碍&rdo;,就如同他没给她行礼的机会一样,她也就这么不着痕迹地截断了他再问话的机会。
可那好歹是个御医……无论如何,诊断也不能是句不疼不痒的&ldo;没大碍&rdo;。
&ldo;御医开了药……&rdo;苏妤静默地说着,&ldo;臣妾会小心。
&rdo;&ldo;哦……&rdo;贺兰子珩逐渐察觉出自己完全应付不来和她的对答,她和其他宫嫔的态度差异实在来得太大‐‐当然,这全是拜他所赐,他这个始作俑者,活该无言以对。
而在上一世,虽没有今天这番相见,苏妤对他也是差不多的态度,他对此只有无尽的厌恶,从里没有无措的感觉,更没想过如何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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