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阴暗无比的感情涌了上来,他不明白那是什么,也不想明白,但是这种感觉却完全无法抑止。「嗨,王天屋。」他阴声的打了个招呼,准备要让这幸福的一家人苦不堪言。王天屋略微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扭嘴一笑,并不因贺极在他家,而有丝毫的不悦。「嗨,贺极,真是稀客,你来我这里坐。」贺极冷冷笑着,「我连你家的床都上过了,不只是到你家坐坐而已。」他讲的别有所指,丁宗儒脸色一下黯沉下去,王天屋呆了一秒后,随即望向丁宗儒,好像要丁宗儒解释。丁宗儒低下头简单地解释,尽量把一些细节淡化,「前两个晚上,贺极半夜来,我看他脸色不太好,所以留他在这里睡觉,他睡到刚刚才起来。」王天屋听了解释后,嘴角往上弯,他说得很大方。「只是睡觉而已嘛!贺极,我这个人大方又好客,你如果想来我家里睡,我随时可以准备客房给你睡。」贺极走到王天屋面前,笑容丝毫没变,要怎么让别人痛不欲生,他非常了解。「小儒也一起陪我睡觉,王天屋,我不晓得你这么大方,连你的老婆都可以陪客人睡觉的。」他说得太白,丁宗儒难堪了,他低语道:「贺极,我们找个地方谈好吗?这跟天屋没有关系。」贺极一手搂上他的腰部,完全不顾王天屋在场,「为什么没关系,他总要知道他的小甜心跟小宝贝,前天晚上有多么放浪跟我在一起。王天屋,这就是你的不对,你让他太饥渴了,我摸他下面时,他内裤都湿透了,还有他叫床的声音,更别说他紧紧包含住我的小洞有多饥饿,像要把我的东西吃掉一样。」听到如此坦白描绘他们床上的景况,让丁宗儒脸色转青,王天屋好像有点想笑,他刚说的小宝贝、小甜心,根本就是丁宗儒的小儿子,但是这场误会来得好。他不但不作解释,还兴冲冲道:「等一下,贺极,等我一下,不要离开,我们两个好好聊聊。」「我非常乐意聊天。」贺极冷眼看着他无法预计的动作。王天屋将小婴儿丢给丁宗儒,自己三步并成两步的跑到房间里,然后再出来时,他手里拿的是专业的摄影机,他敔动后,放在照得到贺极的地方,满脸喜孜孜的道:「你再说下去,没关系。」丁宗儒却扳开贺极搂住他腰身的手,「不要这样,贺极,这跟王天屋没关系,你别再说下去了。」贺极却死也不肯放手似的,他手掌使力,甚至另外一手强锁住丁宗儒的手臂,他声音愈来愈冷,语调却越变越高昂。「为什么不能说,我想王天屋很了解我们之前的交往情况,你帮我生了贺罗汇,再怎么说我们早就上床过了,王天屋又不是白痴,他早就知道你曾经是我的人,我喜欢你床上的表现,胜过于任何人。」「没错,贺极说得完全没错。」王天屋一脸乐不自胜的表情,还连连点头,赞同贺极的话。见王天屋一脸不在意,贺极带笑的脸则越来越阴暗,他就不信任何话都打击不了王天屋跟丁宗儒的感情。「王天屋,你老婆的技巧跟我以前睡他时没什么变,我想是因为你没教他什么新花招,纵然小儒是我以前穿过的破鞋,但是你这样未免也太冷落他了。」王天屋还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说得越来越夸张。「破鞋有破鞋的好处,至少就不会像处男一样痛得哇味大叫,贺极,其实我满感谢你教了小儒这些事,让我一上床就能马上享受鱼水之欢,又不用怕会让他疼痛,流得满床血,所以破鞋也满不赖的,我现在就喜欢破鞋。」丁宗儒不敢置信的望着满口谎言的王天屋,他根本就没跟王天屋上床过,他说这些话是什么居心。「你……你说什么?」王天屋机伶的挡住他的话,「还有,你不用太认真,小儒就是这样,他心软,看到一个现在已经一无是处的旧情人来这里跟他可怜兮兮地求助,他怎么可能会不帮他?所以贺极,你不用太认真,小儒就是这一点好,所以我才爱他。」贺极不知心里涌起那团乌黑的瘴气是什么,但是他眼里马上燃起熊熊的火花,而且越烧越旺。「王天屋,你懂什么!小儒他爱我,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对待他,他都会爱我一辈子,我随时想上床,一通电话他就会随传随到,纵然我再怎么伤他的心,只要我对他动动小指头,他就会飞奔过来。」丁宗儒眼里盈满了凄伤,这就是贺极对他的想法,他对他的爱不屑一顾,却知道如何伤他的心。王天屋哈哈大笑,「贺极你说的话很有趣,小儒如果爱你的话,他为什么住在我家,为什么替我生了个儿子?其实他不再爱你了,他前两天跟你上床,也不过是因为同情你而已,事实上,任谁见了你现在的模样,都会同情你的,我一点也不怪小儒。」他说得意有所指,摆明他现在演艺生涯跌到谷底,对比他现在是知名导演,贺极一点也不是他的敌手,他轻松的反击,让贺极无话可说。丁宗儒将贺极捉住他的手指用力扳开,他抱着婴儿走向王天屋,虽然王天屋说了他现在跟他有关系的谎言,但是他忽然很感谢王天屋这么做,听了贺极此刻真心的话,让他终于可以从对贺极的爱里解脱。「贺极,你回去吧,我已经不再爱你了。」他说得很沉重也很缓慢,但是唇边却展现了如释重负的轻柔微笑,这段感情纠缠不清,已经让他倦累了,从父亲往生后,他就对贺极失望死心,只是现在更加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情。王天屋则在他颊上亲了一间,赞声道:「干得好。」这股乌黑的瘴气往上慢慢升,充斥了贺极的四肢百骸,他向来挂在脸上闲散英俊的笑靥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他从来没有尝受过的胸闷跟难受,好像无法喘气。空气好像从他的肺部消失,血液好像从他的血管蒸发,只剩下像翻天巨浪般的翻搅意念。冷,从他的心底渐渐的窜起,这个冷是他自小就知道自己,就有这种无法形容的冷,但是第一次冷到他的指尖、脚尖,像要把他全身一寸寸的冻僵。他一直很确认丁宗儒爱他,他享受他崇拜自己的爱恋目光,也记得他第一次抱丁宗儒时,丁宗儒羞涩不已却又惊喜欲死的表情,他的人生是绕着自己而旋转,自己就是主宰他人生的神。所以好几年前丁宗儒默默不作声的离开他时,他气愤不已,当他再见到丁宗儒时,纵然他外表像个工人一样,但是他望着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改变。他知道自己还是丁宗儒心目中的神,只要他勾勾小指头,他就会神智昏乱的跟他上床,任他予取予求。不论他如何狠心对待他,他望着他的目光永远不变,他知道丁宗儒会爱他一辈子,不可能改变。他嘴角扭曲,一向的俊容几乎变形,「小儒,过来吧。」他声音加重,望着他与丁宗儒的距离十分遥远,他跟王天屋的距离却越来越近,心里面翻搅的冷度好像要冻结了他的心,「我叫你过来。」贺极对他伸出了手,望着那只他曾经期盼多年的大手,多么希望他永远只牵着自己,只爱抚自己的大手,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白日梦。只是现在梦醒了,他也该回归现实了。丁宗儒哀伤道:「够了,贺极,你不需要我,其实我对你而言什么也不是,你对我没有感觉,我们都浪费太多年了,现在我们应该各走各的路。」贺极声音忽然提高,他暴怒道:「那为什么是王天屋?王天屋什么地方比我好?你应该要爱我一生一世的!」王天屋还在笑道:「贺极,男子汉大丈夫,不用这么放不开,多谢你刚才的建言,我会多跟小儒玩些新花招的,下一次我们孩子再生的时候,一定请你喝满月酒。」下一刻,丁宗儒发出大叫声,因为谁也想不到事情竟会这样转变,就连王天屋也措手不及的被攻击在地。贺极在那一刻突然冲上去,他对着王天屋的脸挥拳,他用的力气一定很大,因为王天屋的鼻血立刻就流了下来,小婴儿更是哇哇大哭。「不要这样,贺极,不要这样。」他几乎是惨叫阻止。他抱着大哭的婴儿,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暴行,只能大声阻止贺极,贺极却像失去反应一样,完全听不进外界的声音,他眼睛发红的殴打王天屋,一拳拳的重击,看得人触目惊心。再打下去,一定会出人命,丁宗儒无可奈何下,打了报警的电话,一直到好几个警察强力架住了贺极,才阻止他殴打王天屋的暴行。这件事上了报纸的头条新闻,贺极被拷上手拷坐进警车的照片就出现在头版上,王天屋被打得鼻青脸肿,所幸没有任何严重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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