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母宴

三年前的三月初三，常菲和两位兄长一同到昆仑山给西王母祝寿。

王母宴每百年举办一次，历来是天界的重大交谊场合。

琼浆玉液，美食纷呈不说，还有精心准备的节目。

除了为王母祝寿，王母宴还肩负叙旧、相亲的功能。

许多神君仙子一早就起来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美美地出席宴会。

佳肴如流水般上上下下，舞池中仙子翩翩起舞。

酒过三巡，不少观众亲自下场与宫娥们一同歌舞，热火朝天。

常菲呆久了觉得有些闷，想散散心去，和身旁的长兄常轩说了一声便离席了。

常菲去了这仙山上的一处桃林。

算来还未到结果的时候，但或许能看到花开也说不定。

常菲记得那桃林离瑶池不远，她按记忆里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到了。

这桃林很大，寂静无声，一路走来偶尔能看到几个宫娥在照料桃树。

有为数不多的桃树已经开花，仙风吹过还可见到落花簌簌，煞是美丽。

常菲看到远处有一株很大的桃树正开着花，便想走到近前看一看。

她踱步过去，快到近前时却不由怔住。

那树下躺着一个人。

一位白衣神君正斜斜地倚在树下，姿态安适，似乎是睡着了。

常菲不欲打扰他，便想原路折回去。

可转身前她多看了那人一眼，脚下忽地滞住，再也走不动了。

她感到如在梦中。

那人睫毛长长地垂落，嘴唇有些苍白，都和记忆里一样，不同的是，他也长大了。

他长发用绸带高高束在脑后，因为蹭在树上有些杂乱，几丝垂在脸上和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他眼角有一颗殷红的小痣，色泽和肩上的花瓣有些类似。

也许是察觉到有人来了，白衣神君缓缓地睁开了眼。

正盯着他看的常菲一时有些慌乱，萌生捏个诀逃走的念头。

可最终还是立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呢？常菲想。

大概是不记得了。

其实就算记得也不见得能认得出来，那时自己还很小，话都说不清楚，许多年过去，相貌也改变了很多。

常菲这样乱想着，那神君抬起眼，发现不远处一个仙带飘飘，正注视着自己的仙子。

常菲确信他看到自己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

然而常菲还没来得及想这不耐的含义它就消失了。

凌昕没有再看她，他别过头去，阖上双眼，就像这里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常菲有些茫然。

忽然，她注意到了什么。

“你受伤了。”

她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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