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万历十八年开始守节,万历三十三年得到了朝廷的旌表,只用了十五年,空前绝后。
牌坊建成那日,自然有个典礼。
为了这道牌坊,唐家大宅特意从自家门口修了一道崭新的石板路,这条新路径直延伸,劈开了油菜花盛放的田野,汇合上了通往不远处休宁城的主干道。
令秧的牌坊便孤单地矗立在离大宅大约两里的地方。
六公过世以后,新任族长十一公起了个大早,一丝不苟地盥洗‐‐迎了这牌坊之后便要带着全族祭祖,自然马虎不得。
没承想自家的小厮急急地到书房来报,说有客人。
十一公皱眉道:&ldo;能是什么要紧的客,告诉他,今日是全族的大事,我没工夫会客。
&rdo;小厮面露为难之色,往前走了两步,对十一公说了一句什么,轻得像是耳语。
十一公的面色即刻凝重了些,缓慢道:&ldo;把她带进来吧。
&rdo;不多时,云巧便站在十一公面前,恭敬行礼道:&ldo;奴家明白,论礼不该出门更不该擅自拜访十一公,只是这事情委实了不得,事关全族清誉,不能不禀报给族长。
&rdo;云巧的小轿轻盈地穿过了这条新修的路,也自然经过了令秧的牌坊。
清早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清香,过了很久,她才掀起轿帘,嫌恶地看了那牌坊一眼。
隔着远远的田野望过去,那牌坊像是将一座庙宇压扁成薄薄的一片,孤独地耸立在那儿。
青色的茶园石,和斜穿着飞过的燕子正好押韵。
高二十一尺,宽十六尺,进深三尺有余;两柱一间三楼,一排斗拱支撑挑檐,明间二柱不通头。
并没有多少奢华的雕饰,只有两柱落墩处的狮子和雀替上的喜鹊。
因为令秧是继室,所以这牌坊比其余烈妇的略小了些。
云巧看着,一丝微笑浮了上来‐‐是时候了。
十一公终于听完了云巧的陈述,跌坐在太师椅里。
云巧满意地望着族长,垂首道:&ldo;奴家所言句句是真,我家小姐并非老爷的骨血,若十一公派人去查问,罗大夫便是再好也没有的证人。
小姐是夫人和川少爷的女儿,夫人当日断臂也不过是为平息事态,铤而走险演了一出戏。
云巧不能看着全族的清白就这样被一个道貌岸然的淫妇玩弄于股掌之间,特地来禀报十一公……&rdo;话没说完,却见十一公已经挥手唤来了好几个小厮,十一公声音嘶哑,无力地说道:&ldo;把这个满嘴污言秽语的疯妇先关起来,待祭祖之后再交给她家当家的蕙姨娘,赶紧延医诊治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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