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说只要有一个人欣赏,就有意义走下去。
事实上做到很难的。
人有了体面的收入,才有体面的生活,才有闲情雅致去感受音乐。
穷困潦倒时,说什么都是假的。
像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忍受了很多,放弃了很多,包括对黎漠的爱。”
管蘅浑身的汗毛无比整齐地竖了起来,毛孔也十分配合地悉数张开。
她想站起来,想离开,想捂着耳朵,想走得远远的。
什么时候初次见面的校友熟稔得可以分享心底的隐私?梅歆甜美的娃娃脸上浮出一丝心酸:“我们那时候真的很相爱,黎漠在法国长大,骨子里深受法国文化的洗礼,他很浪漫很绅士。
他的温柔像海洋,会让你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学院里优秀的人那么多,压力大,竞争大,什么时候人都是一张拉满弓的弦,不敢有一丝松懈,是他陪着我,我才没有崩坍。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乐团看中我,直到我获得了帕格尼尼的金奖,我才被一些知名乐团接受。
就在那时,黎漠被日本政府起诉,他设计的一座立交桥因为没有考虑到防震,造成了人员伤亡。
这件事媒体盯得很紧,甚至跑去了他爸爸的餐馆采访。
我很害怕,怕媒体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来乐团堵我,别人会怎么看我,我会不会失去上台的机会。
我没有人可以商量,一个人关在屋里胡思乱想,最后,我给黎漠打了电话。
我说我的羽毛刚刚长齐,我很珍惜,我们能不能暂时不见面?我说不出分手这两个字,太痛。
黎漠什么也没有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挂了电话。”
梅歆哭了,泪珠争先恐后地往下滴落。
管蘅感觉到她的疼痛,但感觉不到她的悔意。
有些人总是那么聪明,知道怎样做才是最正确。
“我们以后再也没见面,我听说日本那边最后没追究他的责任,听说他在建筑界沉寂了几年,后来又听说他回国了。
那天在大剧院的后台,是我们分开后第一次相遇。
我发现我还是和从前一样爱他,甚至比从前更强烈。
爱也像人一样,需要成长,才变得成熟,变得自信,变得强大,只不过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还年轻,可能不是很明白,有时候一瞬间的心动,是激情,不是爱情。
我相信有一天,黎漠会原谅我理解我的,毕竟爱很难轻易遗忘。”
梅歆的神情亮了起来,像是鼓起的风帆,要启程远航。
“不好意思,话茬一开就收不回来了。
羞愧的往事,让你见笑了吧!”
管蘅摇头:“没有。”
“我该回去排练了。
演出结束,我要去宁城看看,有时间,我们同行?”
“公司的安排很紧。”
管蘅站起身,送梅歆出去。
走到大厅,梅歆看到了电子屏,扭头问管蘅:“这是什么,你怎么排在第三?”
管蘅解释了下,梅歆恍然大悟。
“没事的,我来帮你。
我在国内的朋友很多。”
梅歆说得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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