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戮一点头,转身进房。而隔壁房里住着的慧悟大师,更是压根就没出过房门。夜深了,花蚕趴在花戮心口睡觉,门外却传来窸窸窣窣的琐碎声响来,跟着是一阵淡淡的暗香自窗缝钻了进来。迷香?花蚕霎时清醒,耳边的心跳声沉稳依旧,略抬头,对上一双清明的眸子,花蚕无声地勾了勾嘴角,重新伏下去,静等事态发展。果不其然,过了一刻,门拴便被人用细丝巧妙地拨开,动作极轻,几近无声。有人走动的轻风拂过,一步一步地,到了床前。那人很谨慎,即便是已经站在床边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在打量什么,而并没有下一步行动。花蚕与花戮紧闭双眼,呼吸更加绵长,甚至在脸上也逼出一点中了药的热气来,像是彻底晕迷过去。良久,那人才动手了!他手臂一扬,手中锐器猛然朝花戮颈子割去!一道指风无声无息封住他的哑穴,下一刻,他只觉心口一凉,就立刻被断绝了生机。花蚕抬脚踢开这人尸体,把油灯点起凑近一看,却是楼下记账的掌柜,此刻胸口汩汩地往外冒血,显然是没命了。两人对视一眼,并不说话,花戮举掌,以一道柔和内力推开门,没有惊动任何人。花蚕没有习武用不了轻功,就整个人踏在花戮左脚上,花戮右脚脚尖一点,就倏然落到门外去了。一手捂住花蚕口唇,花戮也屏气凝神,两人一起躲在柱子后面,悄然朝楼下看过去。楼下也点了灯,只不过灯色惨白,照得人脸也白惨惨的,说不出的诡异。堂子被收拾得很干净,桌椅什么的都看不见踪影,而白天闹哄哄的那两个帮派的大汉,正面对面、规规矩矩地站成了两排。不对劲……那些汉子的身体动作看起来都很僵硬,眼神更是迷迷瞪瞪,像是中了什么药,或者,是中了什么邪术?花蚕仰头,花戮也正垂目,颔首表示明白。随后几声飘忽铃声响起,一个人手里持着铜铃,站到那些汉子的前方,正是白天里点头哈腰的店小二。此时他早没了那副谄媚窝囊的模样,面色青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口中嘘了两声,他把铃儿举过耳边,左三下,右三下,道一声&ldo;疾&rdo;,再转一圈,猛然又摇两下。奇异的画面出现了。却见两排汉子身子一悚,从背后拔出大刀,狠狠地朝对面人身上砍去!对面之人也不反抗,就像是察觉不了疼痛似的,把刀送出去的同时也把自己往对方的刀口迎去‐‐刹那间就倒了一地。鲜血在地面上流淌着,伪装店小二的阴邪男子再晃动铜铃,地面上的尸体竟然随着铃声站了起来!它们歪歪扭扭地在堂子里走来走去,然后找了个边角的地方横七竖八地再躺下……就再也不动了。这幅场景,任谁看起来都会觉得是两个帮派火拼同归于尽,而不会想到别处去的。布置完这些,阴邪男子把手指探入铜铃之中,让它不要发出声音,而他自己,却慢慢地朝楼上走来,用极为拖曳的步伐。花蚕知道,这人是要上来看那掌柜的行动战果的。冲花戮使了个眼色,他一拧身闪到另一边,而花戮也就在这一瞬间拔剑而出,霎时把那男子捅了个对穿!阴邪男子似乎有些讶异,然而并没有因此而颓败,他缓缓地扬起手,就要再度祭起铜铃。花蚕当然不会让他成功,那铜铃着实古怪,天知道还有旁的什么奇异之处,他一抬手腕,银练蛇&ldo;嗖&rdo;地窜出,一下子咬在男子手背上!男子手一松,铜铃落地,被银练蛇以更快地速度接住,衔起来送到花蚕身前。为防万一,花戮一反手,割掉了阴邪男子的头颅。头乃六阳之首,无论这人练了什么邪术,只要头落,就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来。花蚕蹲下来,仔细地观察铜铃,却发现那东西除了顶上系着根似金非金的黑绳外,与平常铜铃也没什么不同。花蚕从袖子里抽出一方厚实的绢布,把铜铃包起来,揣在怀里。另一边,花戮也把那男子的头颅以布裹住,拎在手中。一片嗡嗡声响起,花蚕伸出手指,指上停着一只绿色虫子,他侧耳听了会,回头冲花戮说道:&ldo;我们去看看?&rdo;&ldo;走。&rdo;花戮点头。隔壁的房间没有光,花蚕走在前面,把门推开。花戮手指一动,烛火就燃了起来,使整个房间都笼罩了一层薄黄。慧悟双腿盘膝,正端坐于床榻之上。&ldo;慧悟大师,你可还好么?&rdo;花蚕悄声问道。慧悟此人年纪虽轻,却功力高绝,以他的耳力,自然不会不知外间动静,故而有此一问。慧悟双手合十:&ldo;阿弥陀佛,贫僧无事。&rdo;随即抬起头,视线投向墙边。花蚕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就见那处有两人歪着,口耳鼻都斜着,愣是一声气儿都不出。即便是敏锐如花蚕,都没能发现。&ldo;此人深夜来袭,故而贫僧小惩一番。&rdo;慧悟静声说道,一抬掌,虚空推了推,那两人就猛地一个激灵,醒转过来。一睁眼看到屋子里三个要害之人,立时就慌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就想夺门而出。花戮拇指一挫,银光一闪,破云剑出鞘,直钉在墙里,正好挡住两人去路。利剑的寒锋恰恰抵在鼻尖,那两个人霎时就不敢动了。花蚕认出来,这两个,正是店里做饭的厨子厨娘。&ldo;苦海无边,回头是岸。&rdo;慧悟念诵佛号,不动如山。&ldo;大师说得是,两位还是说实话的好。&rdo;花蚕站到花戮身侧,冲两人轻声地笑。厨子厨娘还想扯两句,一下子被花戮冷眼扫过,顿时如堕冰窟。&ldo;说罢。&rdo;花蚕手腕前探,银练蛇在他指间蜿蜒,蛇信喷吐,嘶嘶作响,&ldo;譬如这店里的店小二是何人?你们是何人,又为何要害了两个帮派人性命?又为何,还要害了我们?&rdo;两缕指风激射而出,两个人膝上一软,跪在地上,心中是又骇又怕,牙齿直打颤不停。花戮语声冰冷:&ldo;不说便死。&rdo;慧悟见花氏兄弟二人这番作为,只将清明目光扫过,就闭目入定。&ldo;我说……我们说……&rdo;厨子厨娘吓得一抖,哆哆嗦嗦地把话说完,&ldo;我……我们夫妇二人原本就是这客栈帮厨的,一日换了掌柜,就随着干了谋财害命的勾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两人是鬼迷心窍了,还请大侠饶我们一命啊!&rdo;&ldo;这勾当做了多久?&rdo;花蚕又问。&ldo;约莫,约莫有两个多月了……&rdo;厨子厨娘不敢打岔,垂头又答。两个月,那么就是临近武林大会之时么。花蚕暗自沉吟,随后手指一动,银练蛇瞬间窜到两人脖子上,露出獠牙威慑。&ldo;这些天,你们杀了几人,杀了的都是何许人,杀了以后,如何处置尸体?&rdo;终于问到正题。厨娘被银练蛇一吓,两眼翻白就晕了过去,厨子胆子大一点,可声音也在发颤了:&ldo;杀了,杀了百余人!杀的多是江湖人,也有行脚的客商,尸体是掌柜的和店小二处理,小的从来没有见过!小的说的是真话,大侠、大侠饶命啊!&rdo;花蚕冷笑一声,银练蛇随声摆尾,薄薄的绿雾从它口里溢出,厨子喉咙里&ldo;咔咔&rdo;响了两声,也晕倒在地。&ldo;看来是被利用了的普通人,哥哥,我们在房里找找罢。&rdo;花蚕收了蛇回来,&ldo;慧悟大师,您……&rdo;&ldo;贫僧自然一起。&rdo;慧悟站起身,先行走到墙边摸索。花戮与花蚕分作两边,从墙角床头摸起,花蚕半靠在床上,手指在床沿一寸寸摩梭,终于听到&ldo;喀&rdo;地一声,床板顿时翻了个个儿。花蚕身子轻,一下子身子就向下载去。花戮手快,一晃身出现在床板边,伸手把他拉住,揽住他腰抱他出来。刹那间,一股强烈的血腥弥漫。51尸蛊血腥味窜出的刹那,慧悟立即退避三舍,口里也喃喃念起经来,细听时,正是那去污除垢的净世咒。从床板内传出来的秽气,对他这般修行的僧人而言,真可谓是最为可怖的毒素,只稍一触碰,就会污了金身、坏了道行。&ldo;大师?&rdo;花蚕被花戮拎出来立稳了,就看到慧悟动作,开口问道。&ldo;施主请便,贫僧在此等候。&rdo;慧悟神色肃穆。花蚕脑中一转,会过意来,于是笑了笑说:&ldo;既然如此,劳烦大师看顾地上那两位,可莫要让人逃掉了。&rdo;&ldo;施主请放心,贫僧理会得。&rdo;慧悟颔首,静静地站到墙边。花蚕微笑示意,随后便朝花戮伸手,花戮单臂一展揽住他,一拧身,就从床板掀开那处跳了进去。普一落下便是一片漆黑,以花戮习武人之目力,下头景致自然是纤毫毕现,却见那床板下有一长长斜道,刚跳下来时,花戮足底借力于其上,只觉着触处软绵粘腻,更有股强烈的腥臭之气,直让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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