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呢?就让她和你妹妹睡吧。”
妈妈说完,又补充道:“明天你陪她到附近玩一玩吧。”
殷勤华姐在极其微弱的油灯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一下子扑到我怀里。
在这一刻,时间都已经凝固了,两人一动不动地紧抱着,没有说话,只有两颗心在一齐跳动。
“饿了吧?”
蓉儿抬起头,“妈妈,有吃的吗?”
“现成的就只有红薯。”
妈妈说,“要不我马上煮碗面吧,很快的。”
“吃过红薯吗?我们乐至的红薯可好吃了。”
蓉儿问。
“好,就吃红薯吧。”
尽管我是最不爱吃红薯的。
不一会,蓉儿拿来了两只煮红薯,还端来一碗荷包蛋,“妈妈给你煮了两个鸡蛋,快趁热吃吧。”
又亲切又温柔,美丽的蓉儿轻轻替我撕去红薯的皮,把又甜又软的薯心喂到我口中,真的是有名的乐至红薯,我女人的红薯啊。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公鸡的叫声,经过一夜的缠绵,蓉儿已经依偎在我怀里沉沉睡去,但我却久久无法入睡,轻轻搂着怀中的女人,想了很多很多……等到两人醒来,天已大亮,蓉儿取下挂在床头的吉他,一件她最心爱的乐器,靠在我身上,边弹边唱,眼里闪动着泪花:“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
琴声和歌声都那样美妙,但此刻在我俩心中勾起的,却只有难言的痛苦。
我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沉默着……吃过午饭,蓉儿一直送我到县汽车站。
“以后不要来这儿了,宇英哥。”
“为什么?”
“这是命,我这辈子就是当农二嫂的命。”
因为那个时代把工人阶级叫老大哥,于是人们就戏称农民为农二哥,蓉儿的意思是她只能嫁给农民了。
“不,等着我,我一定要娶你!”
蓉儿紧紧抱着我,不肯松开,嘴唇吻在一起,泪水流在一起,就在那个车站上,在那个年代,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回学校以后,我连着给蓉儿写了好几封信,她都没有回信。
高考以后,我考上了位于兰州的兰川大学物理系,华姐也考上了兰大化学系,事前根本不知道她竟和我报了同一个学校,这个天天和我形影不离的姐姐啊。
去兰州要坐两天火车,车上挤满了人,一到晚上,许多人就钻到座位下面睡觉去了,我靠着华姐也打起了瞌睡。
“英弟,趴我腿上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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