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括一只手受伤,本来就摇摇欲坠,要真的推他,唐括肯定要摔在地上。
杨怀瑾看看他受伤的手,想了想,反而搂住他,把他半拖半抱地送出浴室。
唐括的床安排在向阳处,白天可以尽情的被阳光照射。
床很大,杨怀瑾把唐括扔到床上时发现了这一点。
唐括拽着杨怀瑾的领子,让他压在自己身上。
杨怀瑾开口问他:“你是不是有洁癖?”
唐括安静地看着他,道:“如你所见。”
杨怀瑾问:“严重吗?”
唐括回答说:“很严重。”
“有多严重?”
杨怀瑾皱起眉。
他以前一直以为唐括只是有点穷讲究。
今天发现不是那样的。
“我……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洗手和冲洗上。
该死,该死……”
唐括垂下眼帘,声音听起来像是对这样的自己无比愤恨,他握拳,然后松开,摊开手让杨怀瑾看。
杨怀瑾看到唐括手心内也有鲜红而细小的裂口,那是杨怀瑾第一眼看见就觉得不该出现在唐括手上的伤痕。
唐括缩回手,说:“每天洗手,要用蒸馏水洗手,我不能用洗手液。
那种东西也让我反感。
我……我最讨厌的……”
我最讨厌的,其实是这样的自己。
杨怀瑾直起腰,说:“你需要看心理医生。”
“我不需要医生,我需要你。”
唐括的手突然捏到杨怀瑾手腕上。
他的手粗糙而干燥,异常纤细,有一种会乐器的人特有的灵性。
杨怀瑾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拍掉唐括的手,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很郁闷地大声说:“可你不也能到学校里上课吗?我看见你……”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近似催眠的自我安慰。
唐括前些年一直在国外读书,突然回来还跟杨怀瑾一个学校,目的之显然,好比司马昭之心。
“不是为了靠近你,我有必要这样吗?”
唐括果然这么说,顿了顿,声音有些怨毒,“你来这里,是给季劫求情?”
“……”
杨怀瑾不动了。
“……”
唐括冷冷地看着杨怀瑾。
他的手已经不流血,但受伤的手臂仍旧红肿。
杨怀瑾低头看,然后叹了口气,说:“我帮你叫医生。”
唐括突然放低声音,他近似柔和地对杨怀瑾说:“怀瑾,我喜欢你,这你也知道。”
杨怀瑾别过脸,匆匆离开唐括的房间。
“杨怀瑾!”
唐括的声音从门里挤出来,“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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