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说的极是。
瞧,不过是些琐事,还要劳烦郎君来替奴婢拿主意。”
金嬷嬷千恩万谢,跟着送了好几步。
她这样故作糊涂,顾五郎也只能笑而不语。
今早,教个小娘子讲苛政猛于虎的戏本;眼下,又教嬷嬷说栽树育人的闲话。
幸得他的脑子转得过来,否则可真是糊涂得紧。
临走前,他心绪极佳,也说了句凑趣的话,“祖母虽是住得惯,可府里头终究清净了些,等我去外头寻几册戏本来,到时还请嬷嬷说给她老人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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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本本人,此刻正挽高了衣袖在砸蒜,剥蒜。
许平安是第二回见了,眼角虽是一抽一抽,但总算没出声打断。
炉灶上的砂壶端坐着,纹丝不动,壶嘴也没吐出白烟。
里头煮的正是蘑菇汤,许抱月也没全切了,剩了几个预备烤着吃,而烧烤的关键就是上头的蒜蓉酱了。
蒜头拿石头砸碎了,再与辣椒碎搅拌均匀,涂抹在蘑菇肚子上。
这会儿,许抱月又想起了铁匠铺。
铁锅啊铁锅,身为一个小厨子,一个穿书者,此刻竟然还落魄到没有锅。
许平安在一旁,用那把锃亮的柴刀削几根细小的签子,等会儿用来串蘑菇。
原本许抱月还不放心由他来做。
柴是现成的,削碎了也能烧,可手是血肉做的,伤了可难办了。
“二姐,我在京里也不止读书,偶尔会和同窗去西郊打猎呢。”
许平安微微挺着胸膛,试图证明自己不是百无一用的人。
许抱月更是止不住地乐,准了他去干活,“行,你若是会打猎,那下回,我们去铺子里头,看有没有弓箭卖,你射几只大雁,打打牙祭。”
“唉,听顾五郎的说法,只怕我们要许久才能用上刀剑。”
“嘘……”
许抱月连连做了噤声的手势,又招呼他过来把蘑菇串起来烤着,边烤边叮嘱他,“从前,我一直在外头,不晓得你除了‘平安’的名,私下里,长姐他们是唤你作什么。”
“便只有‘平安’。”
许平安握着木棍,幽幽一叹,“母亲说,但盼父亲平安,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
“嗯。
这些我也晓得……”
许抱月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悄声道,“你可晓得五郎在婆婆那处的名讳,也是叫这名。
我们在山上是听过他的名,可也不知是不是撞了小字。
对着外人,你也别急着报,可懂我意思?”
“懂。”
许平安点点头。
如今,他们还是罪臣之后,便是正主不计较,难保有小人拿来做文章。
“喏,快动一动,快烤焦了。”
许抱月心满意足看着小鹅子,再望望锅里的东西,又给他画饼,“柴也搬了回来,明日,我们去市集,看看是否有人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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