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平日胡诌惯了,顾五郎轻而易举又换了一个问法。
“还有半篮子呢。”
许平安如实答着,想说什么,又闭了口。
顾五郎便引他说话,“你家从前是否会做果脯,我又带了一篮子过来,婆婆或是吃不完的。”
闻言,许平安抬眼瞧他,在他笑弯的眉眼里察觉出一丝不妥,但又如实点点头。
“那你把碗拿回去,再来和我拿杏子。
当然,你也别担心,我不白给你杏子,届时,你们送些给婆婆吃,就当作是杏资了。”
许平安虽有再多怀疑,可到底是涉世未深。
回屋时,见二姐在堂屋摆弄着一颗桃核,掬起水,一点一点往上淋。
他不懂,也不多问,只说:“二姐,你会做果脯吗?我看家里还剩下些果子,若是做成果脯,等到了冬日也有吃的……我午后歇好了,要如何做,你只管吩咐我。”
许抱月停止了给桃核浇灌灵泉,笑了笑,不置可否。
此举,莫名教许平安想到了母亲。
二姐的眉眼,比长姐更像母亲。
犹记得,有一回,同窗穿着鹿皮小靴,同他们炫耀。
归家后,他同母亲说起,言语虽没提也想要一双,母亲反倒是柔柔说一句:“鹿皮靴呀?待我磨墨,给你父亲写封家书,问问他今年可否猎到了鹿。”
“好啊……这要是旁人送的,我才不要,我就爱父亲自己打的鹿。”
而年礼,父亲当真是托人送了一双靴子回来。
想起往事,许平安再不懂事,也从二姐和母亲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容里晓得了什么,霎时红了眼,走过去闷闷坐她身边,“二姐,我真是傻……我……你不必放心上……”
“这是怎么了?”
许抱月也唬了一跳,家里的境况,虽说是抄家了,可办案的大人好歹给他们留了盘缠,女主和她也各有银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许家好歹也是个官,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
“不知长姐会不会,反正我是会做果脯的。
只是,你看这两日的天,时好时坏的,昨日还落了雨。
这果脯,不晒上两天也干不了,到时坏了,我可要心疼坏了,还不如就直接吃肚子里去。”
“只是如此吗?”
“不然呢?”
“我……”
“我能给你们做酪,做姜撞奶,这日子便还好着呢。
糖价是贵了些,但我更怕天公不作美,糟践了好东西。
等杏子到了旺季,不知市集的价是否会降下来,那时我们再看看天时,买些回来可好?”
“嗯嗯,好……”
许平安将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又吸了回去,很不好意思搓着手,“二姐,我会长大的。”
“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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