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姑娘,不,谭老师你好,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窗外的山坡上,杜鹃开得无比明媚灿烂,像一团团炽烈的火焰,充满无限希望和生机。
此刻,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那是一种彻底的,极致的,毫不拖泥带水的干干净净。
马勇和谭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神里泛着相同的难以形容的丰润的光泽。
又一个冬天来临,这个时节的大幕山只能留给人灰暗、萧瑟的感觉,形形色色的树木都是一个德性,无精打采却又竭尽所能的挽留身上屈指可数的枯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依然是一棵树。
“还有比冬天的大幕山更丑陋的人么,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就是您,我的父亲,欧阳镇同志。”
欧阳璟在隆恩寺滞留了三日,最后以见不到父亲就撞死在大殿上做威胁,终于“逼”
出了已经出家两月的欧阳镇。
一袭僧袍,骨瘦如柴,胡子灰白,背有些佝偻,完全失去了昔日令人陶醉的骄傲、自负的神采。
“阿弥陀佛,施主,请叫贫僧弘昌,弘昌只想精进修道,将心栖于寂静之界。”
“欧阳镇,就你那点悟性,如果不是捐了两千万给人家修庙,谁肯收你做和尚。
今天我不是来听你讲佛法的,我是来跟你讲家法的,有这样一个堂堂一家之主,做不好丈夫,就去找情人,情人发了疯,就要去出家,不管女儿孤不孤苦,更不关心女婿醒不醒得过来,请问,有哪家的家法容得了他,又有什么样的佛法能度得了他。”
“施主有了六千万,不管什么样的难处,都应该应付得了吧,贫僧确实不想再置身于红尘的纷纭杂乱之中。”
欧阳镇目光中流露出不稳定的慈爱,如潜入水底的月光,波动着,一瞬间有,一瞬间无,他唯有双手合十,双目微闭,通过一遍遍提醒自己是弘昌来获得稳定的空无。
“钱能买回我母亲的命么,钱能买回我丈夫的健康么,钱能买回过去那个疼我的父亲么,如果能,我愿倾尽所有!”
欧阳璟大声的质问道,头部受重伤的季晨昏迷一年多了,她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还有一个乖巧的女儿,她极有可能会选择放弃季晨的生命然后自尽。
“女施主,多欲的人苦恼也多,少欲的人才能幸福安稳,有些人,有些事,拿起来,是负担,放下了,才会轻松,此一时是雨,彼一时便是晴,一切悲喜皆由心定,一切悲喜皆是镜中花,水中月。”
八十岁的方丈,一个慈眉善目,面色红润,步履稳健,身披袈裟的老人,用他那令人信服的超然物外的气质,安抚了欧阳璟几近歇斯底里的情绪。
她一时语塞,却又不甘,理智告诉她,父亲是绝不可能还俗了,但就这么一走了之,从情感上她又接受不了,正在进退维谷之时,手机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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