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急之下,她用力挣脱着,却又顾忌着楚瑾身上的伤口,不敢卯足了劲儿去挣脱。
眼看着她就要被楚瑾抱上马车,永远地离开这里了...
就在这时,沈未央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极小的人影,映着火光影影绰绰,瞧不真切,但她却一下子兴奋起来,飞速在楚瑾耳际喊道:“子墨!是子墨!阿瑾,子墨出来了!”
抱着沈未央的楚瑾身子一僵,略有些迟缓地转过头,他的视线比沈未更清晰,能够清楚地分辨出远方那道摇摇欲坠的人影...确实是子墨不错。
愣神间,楚瑾已把沈未央给放了下来,她一刻不停,不管不顾地朝着那道人影飞奔过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了,那黑色的人影也变得更大,但她却看得想流泪。
永远沉默而可靠的人影已经被毁得不成人形,他佝偻着身子,眼看着就要倒了下来,她便赶紧奔过去将他给扶住。
可当她扶着他的时候,扶着他的手上便迅速流过温热的液体,她甚至已经不敢将视线挪到他的身上,仅是方才离他近的时候匆匆瞥过的一眼,就已足够让她触目惊心。
他一身黑衣已被火燎去了大半,布料东一块西一块地勉强能够蔽体,他的脸上已经被烧得看不清坚韧的眉眼,他全身上下黑乎乎的一团,已然彻底融入了夜色。
仅是扶着子墨走近马车的这一小段路,沈未央的心就已煎熬成一锅烂粥,她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口,她不知道他是怎样从血海中拼杀出来,她不知道他此时身上正在经受着怎样的剧痛与煎熬,她更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继续守卫在她身后,永远是她身后一道沉默可靠的黑色人影...
子墨此时几乎已经没有了意识,能够从火海中逃出来已然是个奇迹,在昏迷过去之前,他用了最后一丝力气看着奔过来扶住他的郡主,被大火烧得模糊的五官下,嘴角悄悄地上扬。
终于,成功等到了子墨,马车重又飞速驾驶起来。
然而子墨伤势之重,让沈未央在马车里完全不敢停歇。她翻出了马车上准备的所有伤药,一刻不停地涂抹在他身上,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深刻地知道,这还是远远不够。
她甚至不敢多看子墨一眼,他全身上下剑伤,刀伤,火伤...遍布,几无好处,若非她还能察觉到他仅剩的微弱呼吸,她甚至以为躺在她身前的人已经生机全无。
楚瑾也在一侧,沉默地帮着沈未央替子墨抹上伤药,以他从戎十几年的经验来看,子墨几乎是不可能救回来了,但他知道未央太过在意这人,便不忍心开口道出事实。
沈未央一夜未阖眼,她一直小心留意着子墨的微弱呼吸,生怕自己一个松懈,就连这微弱得近乎于无的呼吸也要断了。
夜里子墨仍旧未曾转醒,但他的身体却渐渐发起高热来,他的五官已经被大火烧得十分不堪,几乎不能分辨,但沈未央用手小心翼翼地贴在子墨的额头上,还是能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察觉到这,她便迅速在马车里找水袋,又赶紧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浸了水盖在子墨的额头上,循环往复,不知疲倦。
沈未央所做的这一切,楚瑾都一直沉默地看着,他说不清自己心头又酸又涩的滋味叫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只是出言劝沈未央换了旁人来照顾子墨,恐怕未央也绝不会听进去一分半点儿。
马车连夜飞驰,不眠不休三天后,终于离开了秦国。所幸,这期间几无生还可能的子墨一直吊着一口气,虽然不见好转,但至少活着便还有希望,因着这一点希望,沈未央才没有被这极端的处境给压垮。
方离开秦国,便有另一行队伍与沈未央他们的马车迎面碰上,那队伍的马车上雕刻着熟悉的纹路,正是来自晋王朝。
看见这行队伍,马车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情绪的沈未央肩膀也是骤然一松。
两方的马车都停了下来,对面的马车里走出几个熟悉的人,有沈未央最信赖的丫鬟敛秋,也有楚瑾的贴身小厮青木,更有一位宫里出来的老太医。
见着这位老太医走出来,沈未央大喜过望,她不禁低头看了眼马车里仍旧在昏睡中的子墨,眼眶又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赶紧将太医迎进马车里,老太医带着任务来,不敢怠慢,他先是恭恭敬敬地朝着沈未央行了礼,才不紧不慢地往沈未央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阵,见着郡主虽然气色不佳,但大体上似乎没有受很严重的伤,悄悄松了口气。
老太医缓缓开口:“郡主,老夫先为你诊诊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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