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竟然也派了宁纤眉过来,这还是太子出事后,太子府的人第一次出门在人前亮相。
宁纤眉来到这里。
其实是有些压力的,不说别的。
那些女人探究好奇地眼神便够让她难受的。
然而她却似是一点也不在意,和女眷们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失意黯然。
这种时候,自然也没有人煞风景到去问她太子是不是真的强暴害死了一个太监,虽然大家心中都已经好奇的要命,然而除非是疯了,不然这话怎么敢问出口?大长公主对宁纤眉的到来也十分高兴,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关切的问太子的情况,王妃也足够热情,不过似是宁纤眉这样玲珑心肝的女子,自然也能够察觉到这份热情中把握的分寸和疏离。
倒是白采芝,不知怎的一反常态,竟对自己似是巴结起来,然而她之前的事情已经做在哪里,宁纤眉又哪里是肯忍辱负重的女子?更何况她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因此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付了几句,主要还是和宁纤碧与大长公主亲热说话。
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宴席开在茂萱堂,因为是王妃的整寿,所以来恭贺的人多,足足摆了几十桌酒。
女客们在二楼饮宴,男客们在一楼,戏班子则是在不远处的大戏台上摆开阵势,伴着宾客们的欢声笑语,热热闹闹唱起来。
一阵热闹的开场戏过后,紧接着便上来了一个旦角一个小生,咿咿呀呀唱着,几乎是一句便博得一阵喝彩。
宁纤碧却是连词都听不太清楚,又吃的差不多了,眼看周围这些女眷们一个个如醉如痴的看着戏台,更没人和自己说话,便觉着有些闷,因向身边的薛夫人请示了一句,便离席而去。
出来后,那咿呀唱腔被甩在身后,便也不觉着闹心了,再看看秋高气爽,她忍不住舒出一口气,迈步向不远处的假山凉亭走过去。
却听身后一声笑:“姐姐慢点儿,等等我。”
回头一看,心里这个腻歪就别提了,竟是白采芝也追了出来。
“我嫌那里唱的气闷,所以出来走走,怎么妹妹也不在屋里好好儿听戏?我记得在府里时,你陪着老太君,最喜欢听这些戏的。”
宁纤碧淡淡说了一句,也没等白采芝,便继续向前走去。
“是喜欢听,不过这出戏听了好多回,我都快会唱了,也怪腻烦的。”
白采芝到底紧走几步追上来,一面笑道:“只不过这三喜班在京城十分出名,就是台上这一生一旦,那也是如今大出风头的人物,人人都说他们唱得好,长得更好,姐姐难道不觉得赏心悦目?”
宁纤碧扭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这话可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怎的今日这样不知分寸了?不怕太太听到?”
白采芝笑道:“看姐姐说的,你也知妹妹向来懂分寸,今儿说出这样话,自然是有用意的,难道姐姐没看出来?那如意的眼睛可是半刻都没离开过段明月的身上。”
“段明月?”
宁纤碧皱眉头,却听白采芝笑道:“就是那个唱小生的,难道姐姐不知他的名字,如今可是红遍大江南北,还时常进宫给太后娘娘唱戏呢。”
宁纤碧笑道:“这两年在战场,还真是没听说过这个人,原来已经这样出名了吗?怪不得大家听他的戏听得如醉如痴,看来果然是唱的好。”
白采芝仔细审视着她的神情,没发现什么波动,心中不由暗骂一声虚伪,一时间也是讪讪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忽见宁纤碧停了脚步,她不提防间差点儿撞上去,连忙停了步子,向前一看,不由得惊讶瞪大了眼睛。
这后院里有几座太湖石的假山,此时两人恰是在一座假山旁,前面又有几棵树遮挡着,即便如此,却也可以透过缝隙看到不远处那座假山凉亭下的一对男女,竟是六皇子周谨和小丫头兰花。
宁纤碧轻轻躲在一旁,白采芝自然也不会傻的暴露身形,只听前面周谨正在问兰花年岁,是不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又问她是在哪里服侍的等话,兰花一一答了,周谨便笑着称赞她之前手里拿着的菊花漂亮,让她领着自己再去摘几朵。
这蹄子竟是有这般造化?白采芝看着不远处神情热切的六皇子,再看看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兰花,眼中嫉妒之色一闪而逝。
虽然六皇子若是能将兰花讨走,将来就可以帮她除掉一个大威胁,可是一想到那奴婢身份卑贱,却能屡屡有这样的运气,她还是有一股强烈的愤恨。
兰花却似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好运,因只说自己要回去服侍,就要转头跑走,却不料周谨竟然拉住了她的手,笑着定要她带自己去寻花。
这六皇子怎会如此孟浪无德?宁纤碧心中怒火中烧,眼见兰花都哭出来了,那翩翩少年还是不肯放手,一时间也实在是不忍心,便向山茶轻轻使了个眼色,于是山茶会意过来,悄悄退后了几步,才又往这边来,一边喊着兰花的名字一边骂:“这蹄子,出去了就不肯再回来,又不知在哪里贪玩,太太问了两次,还不见她人影儿,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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