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朝没回答闻澜的话,他抬头看着山峦之外影影绰绰的宫殿轮廓,想起了一些旧事。
永平三十四年,五殿下第一次从塞北大捷归朝。
少年将军,旷世无匹。
殿下在宫里设宴时并未喝醉,却在和自己登上琊山赏月时喝成一团烂泥。
闻雪朝还记得那日,五皇子指着塞北的方向道:“雪朝,若有朝一日广阳待不惯了,你可愿随我走一趟雁荡关?”
闻雪朝那时没回答五殿下的酒后乱语,将人扛上马车便浩浩荡荡地回府了。
多年后时过境迁,两人竟是换了一番境遇,被困在宫阙楼阁中的是他,留不下的却是自己。
闻氏已伏法,流放塞北的队伍便要启程了。
“穿过琊山就出了广阳都,再往前走三百里就到雁荡关,过了雁荡关就进了塞北,塞外坏境恶劣,我雁北大营生于斯长于斯,极寒的时日尚且难熬。”
赵凤辞俯瞰着山下的队伍,突然说道。
新来的羽林卫经过白纨的教导,不敢擅自吭声,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候着怀王殿下的指示。
他在羽林卫中也有所耳闻,闻相的嫡长子闻雪朝于数月前被打了三十杖逐出家门,名姓也被从家谱中剔除,太子宫变时并未在场,遂此次闻氏灭门没落到他头上。
但因此人与太子颇有渊源,亦被判随太子派余孽一起流放塞北。
依大芙律法,谋逆者皆应受凌迟之刑。
太子谋逆一案涉案人数众多,严格算来要有百余人头落地。
然而如今陛下仅凭太医院的珍稀药材吊着口气,朝中局势动荡不安,谁也不敢当那出头鸟。
怀王授权中枢三院携三省六部临时组建政事堂,共同审理太子谋逆案。
没了闻仕珍这统领百官的参知政事,政事堂迟迟未能商讨出结果。
且这位怀王殿下的监国之权接得并非名正言顺。
于礼而言,靖阳帝虽已时日无多但尚未驾崩,他一介亲王不能对君不敬。
于法而言,怀王并非储君,即使真正的储君已在上月那场血洗宫廷的风波中身陨,这位殿下对朝堂政事也无甚涉猎。
朝堂之上局势风起云涌,只因怀王握有兵权而暂时没人敢轻举妄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