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辆呼啸的马路,我才恍恍惚惚的清醒,找了个市场旁边的银行,我在那坐着,旁边有女人在卖麻辣烫让我感觉到安全。
我全身都脏的很,满手指甲裂开了两个,领口扣子掉了一个,我用手抓紧,把头埋在膝盖里,旁边偶尔有人路过,我知道他们看我像个乞丐,好听一点或许是哪家离家出走的孩子。
我拿出手机,寥寥无几的几个号码,妈妈的,他的,还有一个同学的,我想听听他的声音,我又害怕,害怕他问我在做什么。
夜很晾,我冷的发抖,最后打了半年多没联系的同学,至于为什么保存这个同学的号码,这个同学外表很漂亮,那种绝对不会误以为是女生的漂亮,让我有种同命相怜的错觉。
我说我想换工作,同学立马就让我去他那边和他一起上班,我犹豫了,和同学聊了很多,缓和我低落到绝望的情绪,直到手机没电。
凌晨两点多,那个卖麻辣烫的女老板收摊要走了,我害怕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不敢再回去,我怕那昏黄路灯下没有人的路。
然而我很幸运,那个女老板推着推车走的是我要回去的路,我跟着她后面,我害怕她误以为我是坏人,主动去帮她推那沉重的三轮车。
女老板四十多岁,很惊讶我帮她。
我感觉老天在帮我,她的车胎被东西扎破了,不然不用推。
她以为我饿了,确实我模样很狼狈,她要给我吃的,我摇头拒绝,我说出我的目的,她笑呵呵的说我胆子小。
聊了一路,到距离我租房不远的一个市场和她就是不同路,我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市门口站着,实在冷的难受,花了十块钱叫老板借充电器充手机电。
我最终还是按下他的电话,我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非常渴盼他听到我的话就来到我身边,我心里难受又委屈的眼眶红。
第一通电话没人接,我眼泪就控制不住往下掉,他回复我电话,我忍着抽噎不让他听到我在哭。
但是一出口的声音我自己都吓了跳,他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哭得话都没法回答他,想好不让他知道的为什么我还要哭,自己这样算什么。
凌晨三点上夜班的人下班,我就等着这个时候跟着同路的人后面回去。
回到我那窄小的出租房里,我整个人瞬间就松懈下来,烧水洗澡,之后坐在床上发呆。
我该何去何从?
什么时候睡着?我不知道。醒了就是第二天早晨,手机一个未接电话,是我的主管打来。
我回复过去,说不做了,管理我在的部门主管是个年轻的男主管,人很好,他叫我去签辞工书,即使是公司要求我也没去。
头很沉重,浑身都难受,特别是后背被那个恶心的主管打到的地方,一转身就痛的慌。
镜子里的我很憔悴,脖子有被吻的淤痕,我恨不得把那块皮肤刮掉,确实我也这么打算动手。
有时候我对自己挺狠的,拿着刀片一刀一刀的割,我很小心的只割破薄薄的皮肤,鲜血从伤口流进我胸口。
手腕上的也一样,我看着艳红的鲜血,内心平静无波,我不害怕,也不兴奋。
他来了,听到他的声音和拍门声我立即就收拾垃圾桶里带血的纸巾,惊慌失措的收拾自己,穿着高领毛衣去开门。
他的气质又变了,似乎身材也变的高大了,蹙着眉让我没来由的心虚。
他问我昨晚为什么哭。
我要欺骗他,我必须欺骗他,我说因为被抢了五十块。
那时候抢劫的多,手里拿着钱那些抢劫的一手的抢走,反应过来人都走远,我这个并没有骗他。
我看他松了口气相信了我,他说:“你让我很担心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半夜没睡天一亮就赶最早的车来。”
我很抱歉,对他很愧疚。
第3章同学
那天我无比渴望他快点走,我头晕脑胀的难受,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就走了。
我等他走后马上去医院。
我全身财产就剩下几十块,工作的工资是没有了,我这样算自离根本没工资拿,叫我去签快辞拿那一半的工资我却是不敢再去。
而好人总是比坏人多,年轻的主管拿着辞工书来找我,他是老板的侄子,年纪比我大四五岁,我记得他还扯过我睫毛,刚进厂没多久的时候,他笑嘻嘻的说我一个男的戴假睫毛,伸手就扯我睫毛,得知是真的,愣了下赶紧跟我道歉。
我非常感激他,要不是他来我真不知道我要怎么办,房租都没钱交。
他借了我五百块,那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现在我还没还他五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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