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这微微一迟疑,便被知知看了出来,她直言不讳,直接道,“青娘,你别瞒着我。爹爹不告诉我,你也不告诉我,我不知道,便能安心养身子了麽?再者,我也没那么虚弱。”
“青娘,府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青娘被问得心里乱糟糟的,也明白找个理由糊弄过去,是绝不可能的,便咬牙点头,“行,奴婢告诉您,您要答应奴婢,别生气,也别忧心,一切都有侯爷。”
知知心平气和,颔首,“好。”
青娘见她应了,才长寿院起火、肖氏混进正院意图谋杀等一系列的事情说了,她虽竭力描绘得轻描淡写,但知知仍能从其中猜想得出,她生产那一日,整个陆府有多混乱,有多险。
知知听得心惊肉跳,沉默了良久,青娘都担忧不已地盯着她看时,她才微微笑了下,仿佛是安抚青娘一样,低声道,“那婆母——肖夫人她在何处?”
青娘担忧地看着她,道,“被战侯关起来了,派人守着。”
知知问完了,得知肖夫人还好好活着,也不知自己该往下问什么了。
要说后怕,的确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不解,她不明白,自己和肖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费这样的心思,非要害她的性命。即便再憎恶她,她怀着的孩子,总是留着陆家的血。
肖夫人竟厌恶她,厌恶到了这种地步麽?
青娘正后悔着,早知如此,便还是不说了,女子产子本就是鬼门前走一趟,偏偏这种时候,婆家人还要谋害她的性命,任何女子,即便再良善温和,也不可能心中毫无芥蒂。
她正欲开口劝几句,忽的听见一阵脚步声,主仆二人抬起头,便见入内的是战胥。
战胥示意,青娘便起身了,福福身,出去了。
屋内只留下父女二人,还有在摇床里吃了奶,睡得正香的小婴孩。
战胥坐下,先道,“你平安产子的消息,我打算拟信告诉陆铮。你可还有什么话,要我捎带的?”
知知回过神,本来这是件天大的好事,这个孩子一直是她和夫君期盼已久的。但现在,她竟不知道要说什么,除了报喜,还能说什么,说你的母亲要杀我,还是说我父亲将你母亲关起来了?
知知感到一阵头疼,不知说什么,沉默了一下,道,“爹爹替我捎一句,让夫君在外安心打仗,不必惦记家里。”
战场上,刀剑无眼,瞬息万变,陆家父子都是死在战场上的。在她心里,陆铮的安危始终高过一切。
战胥欲言又止,终是问,“府里发生的事,你不打算告诉他?”
知知摇摇头,态度尤其坚定,“不,夫君的安危最重要。”
战胥一时忍不住,“你的安危便不重要了麽?他陆铮走得潇洒,可想过你会这样命悬一线,那日我再迟一刻,那疯妇便入了产房了。”
知知被问得呆了呆,爹爹对她一向和颜悦色,甚至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从未见他用这样冲的语气,和她说话过。
战胥也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激动,微微缓和了语气,“爹爹刚才不该凶你,爹爹实在是吓坏了。”
知知抿抿唇,摇摇头,“我不生爹爹的气。”
“可是,夫君也有他的难处。夫君和婆母,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一直很淡漠。连我都没想过,婆母会有这样的心思,夫君便更想不到了。”
战胥沉声,“知知,他应该想到的。”
知知不解抬头,看向他蕴含深意的眼,犹如即将降下暴雨、阴云密布的昏暗天空,令人感到一阵压抑。
她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手紧紧握着,指甲掐进肉里,微微的痛楚,令她清醒了些。
她听到自己问道,“为什么?”
然后,从爹爹的口里,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应该发生在话本里的故事,家仇这种事情,应该离她很远,怎么可能那么巧的,发生在她身上?
战胥心中不忍,事到临头,仍将话说得婉转了许多,他继续道,“至于陆铮知不知情,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肖氏所为,应当与他无关。”
知知也在心里问自己,夫君知情麽?
他一定是不知道的吧?
他如果知道,如果也与婆母一样,认为爹爹是害死他父兄的仇人,怎么会认贼作父?
他一定是不知道的吧?
她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又一遍遍给自己答案,仿佛这样便能替远在交州的陆铮,作出一个令她信服的答案一样。
但她心里又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陆铮是知道的。
天底下再没有比夫妻更亲密的关系,陆铮的一举一动,细微的情绪,甚至毫不起眼的习惯,她都一清二楚。
同样,陆铮比天底下任何人,都要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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