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在破磨房外边的天,一点一滴地暗下,银白的月亮高挂了起来。
一群聚在河沿的村民们无不引颈期盼,忽地,一整排亮晃晃的河灯,拥拥挤挤地荡了下来。
伴着笙管箫笛的鸣声,大伙儿欢叫起来。
“来了来了,河灯下来了!”
一排接一排的河灯绵延不断,将黑幽幽的河水照得发亮,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高悬在天上的月亮——这是钥儿最喜欢的景色。
她仰着头瞧瞧天,又望望河里,耳边尽是同伴们开心的叫声,她突然有种不知是待在天上还是地上的惶惑。
回过头,黑压压的人影窜动,除了贴在身边的姑娘伴,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可她很清楚,在这么多人里头,一定没有她的云龙大哥,他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虽然两人真正共处的时间才那么几天,可她熟悉他每个动作、行径,就像已经跟他认识好几辈子一样。
但就算这样,她还是猜不透他的心。
已经二十多天了,他搬去破磨房独居之后,两个人已经二十天没说话,也没碰到面了。
虽然爹会随口聊上一、两句,隔壁的刘大婶、王大妈她们也时不时会说起他,但他们总说他们想说的,却没有人说起她想知道的事。
她想知道他脚伤好点了吗、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跟之前一样,一想起过去,头就胀得发疼?万一头疼,他找谁说话解闷呢?还有,分开这么多天了,他想不想她呢?尤其是最后这件事,别说知道了,就连问,也不成。
她定定地望着河里的灯,都是做得极精致的莲花灯。
传说河灯是冤死鬼用来投胎的凭借,一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所以河灯都做得无比漂亮,大概是希望托在灯上的男鬼女鬼,能借此找着好人家投胎。
钥儿身旁两个女伴早都截了一个河灯在手,瞧她蹲着不动,忍不住出手戳她。
“奇啦,你以前不是最爱跟人家抢河灯?”
“啊?喔!”
她猛地回神,手一伸,河灯就到手了。
后边一个姑娘伴看见了,酸溜溜地说:“有些人啊,天生就是幸运,别人抢破头也抢不到的好东西,她出手就有了。”
“嗳,”
跟钥儿较好的姑娘伴帮忙说嘴。
“讲话就讲话,干么夹枪带棍的?”
“怎么,我就是眼红、嫉妒不行?”
说话的姑娘哼一声走了。
任谁也听得出,她是在吃味钥儿即将嫁进何家的事。
虽然这事还只是双方长辈口头约定,但消息早已从何家伙计们的嘴,一路传遍了整个村落。
村里许多待嫁姑娘羡慕钥儿的好运道,恨不得自己能替代她的位置。
俗话说人往高处爬,谁不想嫁进有钱人家,被人喊一声“二少奶奶”
?闷声不响的钥儿盯着手里莹莹发亮的河灯,心里浮现的,却是云龙俊逸的脸庞。
虽然爹还没告诉她婚事,可友伴们说得信誓旦旦,她想,该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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