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琮逸一时失语。
左家与蓝家何其相似,都是女人当家开辟一番天地,现如今又加了新的一条——甚至都是长子意外早逝。
不忍在哀伤的这一天雪上加霜,几个男人守着这份默契,共同沉默着。
在教会庭外,一群人聚集站在棺材周围,神父念着圣经,在棺木上用一抔土画了个十字。
神父的手一直都在抖,他本以为对方是在紧张,蓝风瑾凑过来低声说,这个神父是个脑瘤患者。
沉琮逸眉头紧蹙,低低应了声。
紧接着,在这片漫无边际的黑色装饰中看到一抹较为突兀的白。
一身白色羽绒服的男人,体型偏瘦,个头与自己几乎齐平。
黑短发,露着额头,一双本该温柔似水的桃花眼隐在金丝眼镜后,带着违和的冷冽感。
罗予斐帮悲伤过度的闺蜜张罗着葬礼流程。
抬棺的时候,把两个儿子与几个左子惟生前的朋友安排在一起。
沉琮逸负责右侧最末端的位置。
抬棺前,对身侧的人低低问候了一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好久不见,屈东旭。”
屈东旭看着他,眼神微带诧异,点点头:“沉琮逸。”
……
左家素来信奉基督教,葬礼按照严格的西方流程来,也许还带了些不舍的中国情怀。
葬礼结束后,罗予斐代左靖涵收集了左子惟的遗物与亲朋好友间想要交付给他的一些东西,准备聚在一起尽数烧掉,以告慰死者。
沉琮逸只上交了与大学时与左子惟在澳洲海钓时他送与自己的scallops带子。
断掉的地方他已用新的尼龙绳半系半缝补充完整,在关千愿掉进海里的那天他崩溃痛哭过,也后怕过,心想是不是冥冥中带着天意,却没料到真正的劫是被左子惟给遇上了。
他苦笑一声,心里郁结不堪,感叹这简直造化弄人。
看向身边整理了一堆小物什来烧的沉凝,问:“这么多?”
沉凝还是没什么精神,丧着张脸点头:“等回国还要烧一堆。”
此次意外跟沉凝毫无关系,但罗予斐与沉望山下了死命令,代表着沉家的暴怒与不理解,放下在葬礼彻底结束后必须回国的狠话。
到时肯定少不了一顿心理打击与冷暴力,沉琮逸干脆拉着妹妹去bendigo小镇提前置换心情。
这座人口仅10万的小镇堪比熔古铸今的奇迹。
就信仰来讲,你甚至可以在小镇内看到天主教与藏传佛教和谐共存的场面,中式园林与哥特建筑也毫无冲突可言。
兄妹俩简单逛了逛当地的金龙博物馆,进去前沉凝有些疑惑:“哥,我们中国人有必要在国外看中国的文化展览吗?”
“这有什么。”
沉琮逸是被门口的舞龙展吸引进去的。
打小与沉巽扬在德国被当球踢,国内元素印象最深刻的只剩小时候老宅门口的大红灯笼,拉着妹妹走进去一看,才发现馆藏这条舞龙竟然是世界最长的,约100公尺。
沉凝今天心情平复的不错:“有点厉害。”
转眼间就看到哥哥买了两个一样的袖珍手工舞龙摆件,她摆摆手:“我不要这个,没地方放。”
沉琮逸回得漫不经心:“又不是给你买的。”
沉凝好奇了,调侃一句:“那你给哪个女孩子买的啊?”
见眼前男人蓦地陷入沉默,沉凝一愣,自觉猜对了大半,心中暗暗纳罕,却没敢再问,跑去别的地方看展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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