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不错,他终于看清楚那是什么──电影奖奖杯,有百花奖的,金鸡奖的,金爵奖的,竟然还有奥斯卡的。
全炁乐得嘴角拉伸得薄薄的,感觉一咬就破。
“是粉丝弄的吗?”
余有年抖了抖怀里还剩下很多的硬币:“赶紧夹出来,沉死我了!”
全炁的技术实在差,奖杯从周边堆里到出货口经历的磨难不比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少。
眼见余有年手里只剩下两个硬币,全炁才争气地把所有奖杯夹出来。
其实奖杯做工劣质得不行,一点儿都不能细看,但全炁捧著那几个奖杯就跟真的一次过封那么多个影帝一样,傻乐得惹人注目。
余有年赶紧拿钥匙去开兑币机,把刚刚投进去的一百块钱取出来。
全炁这会儿不笑了,愣愣地看着余有年。
余有年把人领出店门往商场外走。
“这是你的店?”
全炁捧著一堆底座上刻着“最佳男主角”
的奖杯问。
余有年反问:“不然我刚刚偷了兑币机的钱吗?还只偷一百?”
全炁看了看奖杯又看了看余有年,一时间哑巴了。
午后的阳光高举手臂握著一把把利剑,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广场上的人刺死,没有人敢留在这空旷的地方,除了余有年,和被余有年摁住的全炁。
商场门口人来人往,窃窃私语也好,高谈阔论也好,所有声音在余有年张嘴的瞬间被消去。
“这些都是假的。”
余有年说,点了点全炁怀里的小金人,小金鸡,“这些,还有你演的戏,每一个角色,无论投入多少感情,都是假的。”
全炁犹如听了梵音入了定。
余有年没有碰全炁,但目光长了一双手,捏了捏全炁的耳垂,搔了搔全炁的下巴,最后点了一下雪娃娃的胡萝卜鼻子:“只有你自己是真的。”
入了定的人似乎窥探到万物初始的“空”
,飘浮在一切之上,又浸淫在一切之中。
与余有年对视的角度不再是以前那样迫切想要填补和堆砌平衡的倾斜,全炁搂紧了怀里那堆劣质膺品,平静舒畅地颔首。
余有年用力揉了揉全炁的脑袋,末了轻轻拍三下。
他让全炁把那堆塑料玩具扔了,全炁不听,还塞进背包里。
余有年也不坚持,拍了拍肚皮大声说:“琪琪,我饿了。”
26.
综艺节目的录制结束,余有年又回到清闲的状态,不是去菜市场买菜做饭,就是在微信上逗逗姚遥,不到三十岁的人活出七老八十的模样。
那天全炁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逛宠物店。
全炁问他《倘若有一天》的片酬到帐没有,余有年说还没。
眼前一只长得像黑豹的猫走过,他随口问:“你喜欢猫猫狗狗吗?”
全炁捂著话筒跟别人说了点话,隔了几秒才回应余有年:“喜欢,但是我过敏。”
余有年顿住摸猫的手:“那你之前拍那电影又摸猫又抱猫的?”
“吃点药涂点药膏就好。”
全炁轻描淡写得像之前找小乔要两个暖包贴好就完事了一样。
余有年最后买了一只小仓鼠。
这电话过了两天,余有年的帐户上就到帐了。
他蹲在仓鼠面前拍了老半天才拍到一张正面的抱着瓜子啃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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