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露天烧烤摊,在城市道路与沿街铺子之间,见缝插针野蛮生长,只及膝盖的折叠方桌、颜色艳丽的塑料矮凳子、形状各异的啤酒瓶饮料罐、打扮闲适的男男女女……是一个城市最具烟火气的存在,是一滴水折射出海洋,是喧闹白烟演绎的市井生活。
九点,时间序列从夜开始向晚踱步,有的人做着睡前的准备工作,有的人推杯换盏,玩性正酣。
姚易青、宫安沫两人来到烧烤摊,恰逢有一桌客人吃完离去,两人便守在旁边等待服务员收拾干净。
年轻的店员利索地翻台,将一张薄薄的塑料桌布铺在桌上,丢下一张菜单,一本点菜本,一只铅笔。
告诉两人点好菜喊他,又脚步不停地去迎别桌的呼喊。
两人坐下,姚易青低头看向桌上红底黑字的塑膜菜单,右手拿着点菜的铅笔在油腻的桌腿上轻轻叩着。
“你想吃什么?”
姚易青问,把菜单推到宫安沫面前
“你看着点就好,我都可以。”
宫安沫笑着又将菜单转回去。
姚易青看着菜单,嘴巴微翘、眉间蹙起,铅笔尖顺着菜名上下滑动着,时不时地写下菜名,认真的模样如研读一本专业的论文,宫安沫看着她的侧颜,一时竟看的入神,直到姚易青喊服务员点菜,宫安沫忙将视线甩到道旁的茂密树冠上,假装看风景。
“啤酒要冰的还是常温?”
核对完服务员将铅笔夹到耳朵上,跟姚易青确认。
姚易青本想要冰的,宫安沫却抢先一步告诉服务员要常温的,姚易青没再坚持,夏天虽然喝冰镇啤酒很过瘾,不过随之而来犯胃病的概率又得不偿失,宫安沫总是记得着这些,在每一个她任性而为的时候,适时照顾着她。
而她却连她几岁,她哪一天过生日也全然不知,或者根本都不在意。
姚易青思绪飘飞,眼睛看着宫安沫,宫安沫心下以为姚易青还想着刚才的事情,又不愿说出自己担心她身体的心思,掩饰道:“我……最近快到生理期,怕肚子痛。”
姚易青依然看着她,没说话。
一阵爆笑声,从后方传来,两人不由看去,与她们隔了一桌两个男人,一个光着膀子、一个把T恤卷到胳膊下,无一列外的露出白胖滚圆的肚子。
发出噪音的是一个高胖光膀子男人站着手中摇晃着举着啤酒,一脚踩在凳子上,跟另一个胸前纹着虎头的男人划拳,噪音喧闹丝毫不顾及周围的食客。
姚易青与宫安沫没再理会,恰好服务员端着不锈钢盘子过来,铁的、木的芊子的烤串散发着烧烤的烟火香气,两人开始专心享用美食。
“美女,买一朵花吧。”
苍老疲惫的声音传来。
宫安沫抬头看去,一个头发花白,弓腰驼背的瘦弱老太,脖子上挂着一根绳子,两端拴着的一块木板挂在腰间,上面放置着一些奄奄一息的花,此刻,她干瘦、青筋暴露的手举着两只蔫了的两只月季花向姚易青、宫安沫推销。
“……多少钱一支?”
姚易青放下烤串,擦拭着嘴巴。
“白天都卖三块一支,现在便宜两块,五块钱给你三支……”
看到客人感兴趣,疲惫的老人彷佛看到了希望,可劲地推销着。
“给我一支就好。”
姚易青拿起手机准备付钱。
“五块钱给你四支……五支……”
,老人只想早收摊回家,花又不舍得扔。
“一支就好。”
老人只得作罢,为了方便客人挑选,佝偻的腰压得更低,姚易青起身,选了一支稍微好点的月季花苞。
老人把脖子上挂着的卡牌大小的收费码递到姚易青面前,姚易青付了钱,随之,老人显然特别调大了音量的手机提示“收款100元。”
大喇叭播报般的声响,老人、宫安沫就连邻桌的食客都看向姚易青,姚易青有点尴尬地坐下,吃起了烤串。
“闺女,你给错钱了吧。”
老人颤巍巍的手不熟练地摆弄着智能手机,试图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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