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谢岚山骂出一声,一振胳膊,将警灯挂上车顶,拉响了警笛。
客车司机意识到情况不对,稍稍往外偏移一些,试图给谢岚山让道,那顽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手忙脚乱,越反应越糟糕。
转眼间前后三辆车越行越近,情形危急万分。
谢岚山不再降档减速,索性一踩油门到底,强行将车驶上红白隔离带,抬起车子左侧,硬生生从车与道路之间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勉强避免相撞,但车身还是擦着了,车子侧立着开出一段路,轮毂底盘一路乒乒乓乓地摩擦,溅了一地的火星茬子。
谢岚山惊出一身冷汗,只差一点,他就得被两辆车挤成肉饼子。
连续的刮蹭降低了车速,但也爆了他一个轮胎,亏得只是后胎,车子摇摇晃晃颠颠簸簸,经谢岚山专注控制,总算渐行渐稳,越驶越慢。
这个时候,沈流飞的电话来了。
两个人,一个开着四轮车,一个骑着两轮摩托,都挂着一个通话的耳机,也都在听见对方声音的那一刻,长舒一口气。
幸好,你没事。
“笨蛋,该说你太不谨慎,还是什么话都信。”
沈流飞难得动了情绪,以往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刻声音听来却冷冰冰的。
其实倒也不能全怪谢岚山不小心,这种破坏刹车的手段非常隐蔽,因为直到油漏光、压力骤失前,刹车表现都与平常无异。
“这不是情系表哥,关心则乱么。”
以前只有他骂别人笨蛋的份儿,哪儿容得别人骂他。
方才逃过一劫,谢岚山眼下心情不错,对一切批评照单全收,忽又话锋一转,“不过那王八羔子打来的电话,我录音了。”
“我报了警,李睿没辩解,也没逃避,我想他已经崩溃了,毕竟错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案子基本尘埃落定,谢岚山看来也没大碍,沈流飞说,“谢警官这会儿要有遗言交待,我洗耳恭听。”
“遗言没有,想法倒有一个,”
谢岚山挺大言不惭,还没得寸就想进尺,“我这车损伤得够呛,你来接我吧。”
“麻烦谢警官,换辆好点的车吧,至少带个电子手刹。”
沈流飞也没拒绝,黑色机车电光火石,“告诉我,你在哪里。”
谢岚山看了看导航显示的拥堵路段,报出了一个地方。
“差不多应该能停在那里。”
理论上刹车失灵应行驶上坡路,能更方便减速、停车,但为避免在拥堵路段连环撞车,他只能选择在高架桥的一个岔口驶下去。
警笛声大作,能避开他的车都避开了。
一段长下坡路,车速又提了些,与沈流飞的通话还未中断,两个人都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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