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恭还自怔忡,只听有人在耳边道:“师兄莫要走神!”
他猛然回神,原本与他对掌的青衣人早退到几丈后,游曳不定的盯住他身旁,不肯过来了。
他朝身旁一望,果然见方天至正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
他静立不动,却面朝另一方向,目眺山坡之上。
王传恭随之一望,只见一个戴着顶斗笠的挎刀汉子,正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
王传恭正要相问,却听方天至道:“师兄与众位镖师先将这些人料理了,贫僧来看着他。”
方天至此时在王传恭心中地位暴涨,他说甚么都无有不听,登时回头冲进人群中,一双肉掌翻飞的与敌众打起来。
这几十个青衣人,方天至兔起鹘落间已料理了二十多个,剩下十几个如何架得住镖局人多势众,不多时便露出不敌之态。
那个挎刀的人只遥遥站立,望着方天至。
方天至敌不动我不动,懒得上前与他厮打,便又摸出师父赠的菩提手串,一颗一颗拈动起来。
那人又望了他一会儿,忽而唿哨一声,身影一飘,消失在林叶之中。
闻听信号,这些青衣人也不纠缠,纷纷避战逃去。
镖局众人有货要保,也无意追击,见来人确实退却了,便分作几伙,或收拾尸体,或检查车马,或清创裹伤,可称得上一句处变不惊,井井有条,不怪乎金环镖局在湖北一带声名颇盛。
王传恭将事情交办妥当,不去裹伤,先到方天至眼前深深一揖:“师弟大恩,铭感于内!”
方天至一手将他托扶起,笑道:“师兄何必见外,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这帮人有备而来,恐怕抢货是假,杀人是真。
师兄不妨将这位副镖头绑了,待回去问询一番。”
此时镖局众人检看地上尸首,已发现许多青衣人并未倒毙,而是闭过气去了。
方天至这才道:“此番下山,师父多番嘱咐,叫我不可犯戒。
贫僧不敢违背,尽量不愿害人性命,这群匪徒就交由总镖头处理了罢。”
王传恭此时又是一呆,只因刀剑无眼,拳掌无情,要做到一掌将人打闭气,远比一掌将人打死要难。
但此时也不是闲谈的时候,他便应话道:“师弟放心。”
自这一劫过后,路上再无风波,车队平安顺当的到了成都府,方天至便要告辞。
王传恭再三挽留不成,又欲送他金银盘缠,仍被婉拒了。
当日方天至换上一身雪白僧衣,戴着斗笠,背着他那只小包袱,与王传恭告别:“出家人不受金银财帛,贫僧本当化缘来蜀中,承蒙师兄照看,一路衣食俱全,已觉不安。”
王传恭望他玉面清容,再无初见时的调笑轻看之意,心下又是感慨又是尊重,当即道:“请师弟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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