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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岚因听完他一长串惨不忍闻的凄楚遭遇,只觉心中颇为辛酸感慨。

“难怪了……”

他道,“上一次我来长行居的时候,倒不曾见那糟老头子收过徒弟。

我以为照他那样顽石一般的孤僻性子,是一辈子不可能收徒弟的。”

程避敛了神色,倏而凝重严肃地指正他道:“我师父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他并不孤僻。

而且于情于理,你至少该唤他一声‘师伯’,一直糟老头子糟老头子这般胡乱嚷嚷,着实有失分寸。”

薛岚因压根没想过他会纠结在意这个,兀自一人呆了好一阵子,方有些好笑地摊手说道:“我有喊过他师伯的,但他明显不怎么喜欢。”

程避却道:“就算他不喜欢,你在长辈面前,也得懂些礼数……你师父难道不曾教你这些吗?”

长辈?

薛岚因心道,按他这般年纪,易上闲管他叫声太祖爷爷都不为过。

好在,他向来自诩宽厚仁德,从不曾借此为由与人为难,因而当程避提起这些的时候,薛岚因也只是无谓一笑,淡淡出声说道:“我师父教我这些做什么?到底不是三岁小孩儿了,何须事事由他手把手来教?”

程避脸色一沉,又道:“你师父既是什么都不曾教,那你要他又有何用?”

薛岚因听程避这语气,似是当真与他抬上杠了。

也不知这小子究竟在一人较着些什么劲,薛岚因也不想被他比下去,于是轻轻咳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我要他当然有用……而且,想怎么要都行。”

程避先时还没听懂,等到反应过来了,立马像是被火烧着一样,一把将薛岚因狠狠推开,连连开口斥道:“你……你简直不知羞耻!”

薛岚因哼了一声,还想再说点什么,见这小子面色始终一阵红一阵青的,像是羞赧得厉害,便也不再多说了。

待得默然安静片刻,索性又偏过脑袋回归正题道:“罢了,我们且不聊这个。

你说你如今留得父母双亲一缕残魂在手,想借遣魂咒这一术法予他们一次复生……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程避不懂他这问题意义何在,故有些茫然地道:“嗯?什么为什么?”

薛岚因道:“他们已经不在这世上了……生死一事,本是命定,强行逆回,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程避闻言,不由用力摇了摇头,很是果决地否认他道:“我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利用禁术能否成功逆改我父母的命途。”

薛岚因疑道:“那你在意的是什么?”

程避并没有正面予他应答,而是凝声出言反问道:“你至亲双亡,凶手仍旧逍遥法外,你恨是不恨,怨是不怨?”

恨?怨?

这样一个问题,倒着实将薛岚因给问住了。

他爹娘没得早,具体是个什么死法,他早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倒不是因为生来薄情。

而是因着百十年间无数场生死离别之后,迫使他对这一类事变得尤为麻木。

身边接二连三离去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曾经在外漂泊流浪那一段时间里,几乎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同伴面临惨痛的失踪或者死亡。

要说什么能让薛岚因为之悲恸绝望的话,约莫也只有二十年前兄长谷鹤白的那一场死亡。

恨确是恨的,但那种恨意不足以吞并他的理智。

宿命使然,他心里明白人死不可复生,因而不曾抱有太多执着。

至于闻翩鸿……

薛岚因自以往的记忆尽数复苏之后,对待他的态度里,总会多出一些逃避的意味。

那情感实在太刺痛了。

一个拥有和自己血脉至亲相同面孔的死敌,顶着那张时刻能勾起他旧时回忆的熟悉五官,站在他面前,反复做着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时隔整整二十余年,薛岚因才知晓所有的真相,有些恨与怨刻在心里,生长在骨子里,反而成为了难以轻易触碰的伤疤。

薛岚因抬眼看向程避,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倏而对他说道:“恨是恨,怨是怨,仇敌未亡,我当然想亲手夺取他的性命——但除此之外,我并没有丝毫多余的想法。”

“那我和你不一样。”

程避很快说道,“在这之外,我还会感到不甘。”

薛岚因听来很是好笑,便拖起手肘弯了眉眼,略带轻佻地道:“不甘什么?哪儿来那么多七七八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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