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
不觉已过谷雨,大地回暖,然自从那日低血糖之后流夏时不时便头晕眼花,有时一刻会好,有时要难受上半个时辰。
偏秋凝尘这段日子很忙,犯病时他总不在,流夏这时倒成了个锯嘴葫芦,关于此事只字不提,他也无从知晓。
新的一年已然开始,院外风景一片大好,争相开放的春花,采蜜的蜂蝶,生机盎然。
但流夏却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现今的灵薄诀,只能送起来一只笔,不过半刻便觉真气告罄,要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在镜子里细看,发觉自己眼下多了两坨青黑,脸色愈显苍白,她掏出妆粉遮住病气,上了个明艳的妆容。
身体上的变化只她自己最清楚,暗暗想过这段日子的种种,或许,她快要回去了。
晚上秋凝尘回来,她依然俯在案前,就着烛光在画着什么,但看到他来急忙把纸遮住。
画什么呢?他问。
秘密,师父不能偷看。
流夏仰头说。
捧着她的脸细看,秋凝尘才发觉近日以来她的妆粉敷得极厚,换了更艳的口脂,我觉着还是以前素净的好看。
师父懂什么?这是最近人间时兴的妆容。
流夏拍下他的手说。
不适合你,像老了十岁。
怎么,我老了十岁你就瞧着不顺眼了?那等我头发花白的时候,你是不是要出去找些年轻漂亮的。
她顺势反击说。
这般毫无根据的揣测,让秋凝尘百口莫辩,他忽然觉出往常他胡搅蛮缠时,流夏的苦涩,低下头亲她一口,安慰说,尽要胡说,就算你头发掉光我也觉着顺眼,不必在意,你喜欢就好。
说罢又缠上来,吻了片刻,低声暗示,好久都没了,去洗洗。
师父先洗吧。
待等二人都洗干净,流夏出了浴室,直接将灯灭掉。
秋凝尘在床头等着给她擦头发,疑惑地问,灭灯做什么?
却听她滚将上榻,将他搂住,答道:自是做些坏事。
小色鬼,今日这般猴急,头发还没擦。
一会儿出汗又湿了,擦它做甚。
却说西天魔域,经过半个多月的打探,烛阴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他急急去往弥风处,商量此事。
你说秋凝尘的徒弟,是玄音阁陈煦的养女?弥风惊诧地问。
烛阴点头称是,那日秋凝尘坠下山崖,被一沈姓大夫所救,醒来后他正好碰见玄音阁的陈迹和流夏兄妹团聚,还知晓了身上的情蛊是他徒弟下的。
那他还不活撕了他徒弟?片刻之后弥风又反应过来,他中了情蛊?
已经解了,徒弟也还好好活着,近日里去哪儿都要带着,俨然一副道侣的模样。
烛阴抿口茶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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