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兄弟入堂稟道:「外頭請堂主說話。
」
堂外一陣歡騰喧嚷,洛青只得擱了筆,山藤笑道:「我們出去看看吧。
」
三人出了堂,洛青一躍站上木臺,卻不多話,致謝了蘭臺城民,便揚起酒杯乾了。
他清淡俐落說幾句,眾人又是一股情緒高昂,四處無不歡聲雷動。
一旁,星寧夕還記得興許是蘭臺城長的老頭兒喊道:「好!
寒露,妳不如接著為我們跳支舞!
」
聞聲,一著了紅裙裳,身姿娉婷撫媚的女人,自木檯旁抱琴而出,蓮步上了舞台,洛青正想下木檯,她卻向洛青一個欠身,嫣然一笑道:「堂主,寒露是否有幸,請您撫琴一曲?」
洛青欲言又止,卻見寒露將琴遞來,檯下一片叫好歡聲雷動。
他只好依言接過了,坐上一旁兄弟遞來的椅子,拂上琴弦。
寒露嫣然一笑,隨樂聲婀娜曼舞了起來。
星寧夕靜靜望著,憶起悠悠迴盪在岱山林石之間的琴聲,那時的他撫著琴,她笑著,就是有些輕愁,在他循循許諾裡,也似乎都消散如風。
淚幕悄然遮擋了視線,她向身旁辰昕道:「四哥,我有些累了,若無要事,請容我先回藥房。
」
辰昕瞧她臉色有異,僅淡淡點頭應了。
她拿了幾壺酒,漫無目的地晃出了藥房,不知不覺想起了石臺。
踏上階,她頹坐石地上,倚靠著亭柱,頹然灌酒。
恍恍惚惚,暗林之間,仍有數人盯著他。
她冷冷一笑,或許,自她出生那一刻,便宣告了她一直都得這麼讓人監視著,都得這般身不由己。
但她,依然遇見了他。
她初見巖靖峰,都是昏暗見不得人的寅時,天空黑沉,像他一雙眼。
他靜靜聽她說話,從無人似他那般懂她。
她素來孤獨,她幼時以為,是自己忙,大了些才發現,森花門人忌她閃她,只怕牽涉進了門爭,師兄弟遠她,就怕讓敏感的星天漠誤會意圖攀附君位,意圖奪劍,後來,又是因她與巖靖峰定了親。
私逃一事,替他二人換來的婚約,前途不明,但至少,他們終能相見的自在些,他陪她在天池畔看星星,看飛花,偶爾,也為她撫琴伴舞。
他在人前嚴厲不多話,見到她卻總是笑著。
那是她在岱山門內,少數快樂的時光。
但父親卻告訴她,那門親事何等荒唐。
森門星支的卜案上算定她本無姻緣,與她出生時的預言相符。
花靈淪塵,恨可傾天,相知相敵,二者終不得兼容於世。
毀劍,是她的命數。
要毀劍,便是暗指劍可能落到敵方,星天漠顯然更憂心此事,自小嚴嚴要她精進武藝、收斂情治,她卻戀上了地門主。
花不見葉,永不能相戀,那朵紅花,似他們的宿命。
千難萬難,他們努力過。
「我不得不殺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