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她曾骂他是阉人痴心妄想,揭其短处,他才会恼羞成怒,将她送到这儿打算折辱她吧?那么当时她去抬馊水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提早安排?对此宁月是否知情?她也是被人利用,还是与人合谋坑害她?种种猜测压得她意乱神慌,如今她身陷囹圄,也探查不出个答案。
令绝望的她稍稍安慰的是,那巧姨并未对她用强,只因曾经有姑娘不愿接客,她愣是强迫,结果那姑娘竟失手伤了那位公子的命根子,偏那公子他爹还是个当官的,害得巧姨惹上官司,这听月楼险些被封,还是她多方打点,花了不少银子才将此事摆平。
自此后,巧姨也就不在对姑娘实施强硬手段,只用温软的方式来劝她们心甘情愿的待在这儿为她挣银子。
瞧这位姑娘姿容清绝,巧姨便觉只要好好培养定是花魁级别的,是以对她还算客气,每日都来游说,力求让她松口。
文宁疏自是不愿应承,一直不妥协,巧姨晓得她的来历,也知道她还有个弟弟,便抓住她的弱点,说要帮她找人,但前提是,她必须挣够五千两银子!
文宁疏认为这是陷阱,纵使她很担心弟弟的境况,也不愿轻易毁了自己,是以并未答应。
今日那位贵人突然要见她,她还是拒人千里之外,无奈的巧姨只得退一步,说是吹首曲子就帮她找人,文宁疏犹疑片刻,这才打开了门。
虽说吹曲子对她而言易如反掌,但所在之地不同,意义也就大不一样。
先前受了那么多苦,她都不曾哭过,认为只要足够坚强就能挺过去,可是这一回,她终是忍不住泣不成声,为自己的悲苦命运,也为祭奠自己逝去的自尊。
想她堂堂尚书府嫡女,一朝宫变,父亲入狱,母亲在宫里受苦,弟弟也不知所踪,做宫婢再苦再累她都情愿,但如今她竟流落至烟花之地,还要给人卖唱吹曲,她的骨气渐渐被现实磨灭,倔强也所剩无几,今日有又是一夜噩梦肆虐,醒来后,文宁疏望着自窗外折进来的天光,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被梦里的恐惧支配,黑夜终将结束,黎明终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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