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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页(第1页)

但美杜莎听不得任何欺骗,她能以他之眼窥见,于是他们死了。她悲怨的诅咒寄生在他的体内,一如他的母亲在圣女塔上用鲜血书写的遗言。她用生命宣告世上唯有信仰至真,情爱不过是承载本能之欲的舟。他想证明那是假的‐‐‐他从恨与恶里诞生成长,却如此极致的爱着一个人,胜于信仰。那样贪婪的渴望将那人占有,以至于使他害怕、逃避。他不敢取下面具,表露心迹,只怕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让深爱之人也成为累累尸骨中的一员。宁可,以他人面目,诱他投入怀抱,步步深陷……&ldo;扑簌簌‐‐‐&rdo;一阵轻微的振翅声将尤里扬斯从遐思中惊醒。不远处传来沉重的木门被推开的声响。黑暗中浮现出一张狰狞的鬼面,一只乌鸦停于他的肩上,仿佛冥河里的摆渡者。&ldo;我亲爱的使者,让我瞧瞧你带来了什么噩运?&rdo;&ldo;我想这是个好消息。我们的哥特军队已按照您的计划成功绕开了提利昂的阻拦,一支已抵挡亚美尼亚,另外一只正朝罗马赶来。至于这只乌鸦带来的是什么,得由您亲自察看。&rdo;马克西姆看见他的主人侧过脸来,面上瞬时换了副神色。光影交替间,似有若无的一抹温情消失的无影无踪,逆光的黑暗里只能看见面具森冷的反光。&ldo;它是从海峡对岸飞来的,翅膀上有不少盐粒。&rdo;&ldo;海峡对岸?真是令人意外啊。&rdo;尤里扬斯笑了一下,抬手接住降落的乌鸦。发现它的爪子上空空如也,他意识到这是一封绝密的来信。隐约明白了什么,他勾了勾嘴角,掐断了它的脖子,一指剖开腹部,探进鲜血淋漓的脏器间,果然寻到了一个小小的纸筒。马克西姆立刻注意到他的主人加深了笑意,将死去的乌鸦轻轻拎起,扔给他早已饥不可耐的毒宠。他非常…非常愉悦。赤足走进温泉浴室里,踏入早已为他备好的一池热水里,尤里扬斯仰起头,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ldo;猜猜这封密信上写了什么,马克西姆?&rdo;弥漫开的雾气里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面具下勾起的嘴唇也愈发艳丽,犹如一朵绽放的红罂粟。&ldo;我想一定是个非比寻常的惊喜。&rdo;马克西姆接过纸卷,里面字迹正在水汽里迅速褪去,只余下一行‐‐‐……亚美尼亚宝藏所在之地,愿以吾国王子阿硫因为质。他微微一愕。即使看不全密信内容,也知它来自什么人,又传达了什么目的。只是,以一个人来交换亚美尼亚的稀世珍宝,未免,这代价也太过昂贵了点。他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便看见浴池里的人举起食指,比在唇上极轻的&ldo;嘘&rdo;了一声,盯着雾气,眼底透着暗沉沉的情绪,仿佛是在朝虚空发着一个无言的毒誓,复闭上了眼,又向是在对谁情意脉脉的许诺。&ldo;你知道的……马克西姆,他于我而言是无价之宝。&rdo;tbc初夜近在咫尺,正在向你们招手☆、【xi】趁着天未全亮,我潜回了来时花园的密林里,路过那片人工湖时,我忍不住驻足多看了几眼。水面波光粼粼,不时有风吹起涟漪,看上去十分平静,根本不像会有什么大型蟒蛇栖息的巢穴。那玩意真的存在吗,日曜之芒又真的落在里面了吗?我盯着水面下那幽邃的水道入口,不禁怀疑起我是否真的是从那出来过,昨夜的一切都像一场梦,包括我在尤里扬斯那度过了一夜,得知了弗拉维兹的事。头沉重得如同铅球,颅骨都在发热。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感到自己在发烧,有点晕眩,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魇。我探腿试了试湖水的温度,冰凉的水一没过膝盖,被蟒蛇缠绕的颤栗感顿时爬满身体,我急忙收回了脚。是真的。我退了一步,站起身来,目光不自觉的飘到不远处破裂的竖琴,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拾了一块碎片揣入怀里。终于……我终于寻到了一点关于弗拉维兹的痕迹,找到了一丝和他有关的联系。紧紧将碎块捂在怀里,象牙质的琴声铬得胸口生痛。&ldo;什么人?&rdo;一个声音突兀地自身后响了起来。我一惊,已本能地作出了防御的半蹲姿势,匕首在掌心出鞘。身后的树影里藏着一个人影,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该不会是尤里扬斯吧?听声音又不像……在我揣测之际,那身影已拨开树枝,靠近过来。斑驳的阴影从他身上剥落,淡薄的晨雾里逐渐透出这人的模样来。是那个叫欧比乌斯的宦官,我注意到他捧着一个盒子,里面是捣烂了的红色花瓣,大概是用来做什么胭脂与染料。&ldo;大清早的,阿尔沙克王子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呢?难道是思乡情切,在这儿独自感伤吗?&rdo;欧比乌斯彬彬有礼地朝我行了个礼,露出了疑惑的神情,&ldo;那是您的竖琴吗,怎么摔成这个样子?&rdo;&ldo;哦……不,不是我的,我不知它属于什么人,只是在这儿散步,碰巧看见了。&rdo;我有些局促地理了理衣袍,浑身一僵。我还穿着湿透了的夜行服,看上去怎么也不像出来&ldo;散步&rdo;的。好在欧比乌斯是尤里扬斯的亲信,否则我就不得不杀人灭口了。欧比乌斯却似浑不在意,他打量了我一眼,若有所思道:&ldo;真奇怪,这不是加卢斯陛下赠给尤里扬斯陛下的那把琴吗,他一向爱惜,怎么会容它落在这儿……&rdo;我一愕,忽然想起那晚弹竖琴的身影,口里泛起一股涩意。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尤里扬斯。也是,他们兄弟身形相似,所以我才会认错……死者已矣,我怎该奢望弗拉维兹会有可能死而复生呢?&ldo;怎么了?您在想什么呢?好像在为尤里扬斯陛下痛心似的。难道您被他迷住了吗?&rdo;他调侃的扬起声调,凑近了些,&ldo;您也想成为……这鲜花下的尸体中的一员吗?他们就在您的足下哀怨的啜泣呢。&rdo;&ldo;你说什么?&rdo;我蹙了蹙眉,脚踝一抽,下意识的低头扫了一眼。&ldo;我只是好意告诉您。&rdo;欧比乌斯神秘兮兮的一晒,&ldo;尤里扬斯陛下自小就有许多倾慕者,但凡是与他亲近的,都一个个失踪了。有传闻他们的尸体就埋葬在这儿,所以这儿才会开出这样艳的花。&rdo;欧比乌斯的话使我足尖发麻。我下意识的碾了一脚草地上摇曳生姿的红色,冷笑:&ldo;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可不是他的倾慕者。&rdo;那些家伙多半都被这邪恶之徒献了祭!当然我不会说出这后半句。欧比乌斯不怀好意的笑了:&ldo;难道昨夜您不是在和他偷情吗?那您的身上是怎么回事?&rdo;他点了点我的锁骨附近,我这的余光才瞥见那儿有几块暧昧的红斑。‐‐‐被尤里扬斯弄出来的。回想起昨夜的事,一种难忍的羞耻使我的耳根唰地一热,立即捂住脖子。&ldo;恕我冒犯,若您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但他不爱您……您便离死期不远了。&rdo;欧比乌斯话锋一转,声音忽然压得很低,低若咒语。他走到我身边拾起竖琴的残躯,将它们拼凑起来,动作小心细致,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手被牵动我才发觉,自己还一直握着琴身的一截。不适感腾地从我心里升起,驱使我一把将它抓紧了。那感觉强烈地充斥这我的内心,好似一个一无所有的孩童对待失而复得的珍物,连我自己也为之惊讶,被欧比乌斯疑惑地一瞥,才惶惶松开了手。这是尤里扬斯的东西,不属于弗拉维兹。我提醒着自己,正打算捏个借口离开,欧比乌斯随手拨过七根断裂不齐的琴弦,指尖立刻蹦出几丝不成调的断音。这似曾相识的调子好比能惑人心智的魔音,我浑身一震,脚步凝滞:&ldo;这曲子是………&rdo;&ldo;王子殿下您也听过这首曲么?&rdo;欧比乌斯狐疑的停了手。这是弗拉维兹教我弹过的曲子。我练了很久才学会,每一串调子都烂熟于耳。我还记得他常在我弹错时惩罚我,逼我背诵那些晦涩的拉丁文古诗,否则就陪他玩些有趣的&ldo;游戏&rdo;,我选择了前者,这大概是我的拉丁文能如此流利的原因。&ldo;这首曲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是不是加卢斯?&rdo;我抚了抚光滑的琴身,心如丝弦般轻颤。&ldo;加卢斯陛下?&rdo;欧比乌斯似乎愣了愣,有点儿不可置信,&ldo;王子殿下怎么会突然问起他?他已经过逝许多年了,您怎么会好奇他的事?&rdo;&ldo;是你先提到的。&rdo;我鼻子一酸,加重了语气,盯着他,&ldo;是吗?&rdo;欧比乌斯脸上露出一种复杂莫辨的异色。他的目光闪烁,沉默了半晌,摇摇头,叹了口气:&ldo;这曲子是厄妮丝圣女常弹,传说是阿波罗神为追求达芙妮所谱呢。在他们两兄弟年幼时,她常在这儿教他们弹奏。可惜她被处死后,这曲子也就无人再敢弹。我只是曾偶然偷听到,觉得实在动人心弦,所以私下琢磨出了点指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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