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何等刚烈,何等宁折不弯的文人风骨。
从那之后,一国之君的魂就被勾走了。
先是不情不愿地把人留在国子监。
可那举子一句:“陛下是在削我羽翼傲骨吗?”
皇帝无奈地只能把人外放到邺州做了一个县官。
又过了三年,低声下气好言好语总算是把人哄回来,放在刑科为官。
那叫一个视若珍宝,真的远了怕丢了,近了怕惹着。
但是对外,皇帝却还是天天牵着皇后的手,做出一副宠爱有加的妻奴模样,让后宫三千的妒火一块儿往凤仪宫烧,可万万不敢牵连到他傲骨如初的小心肝。
皇后想着这些事,越想越没趣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陛下,我听说阆玉宫的那位今儿闹肚子,把整个太医院都搬过去了。
您刚下朝就往凤仪宫跑,小心安贵妃闹脾气,又不让您进阆玉宫的门。”
皇帝冷笑一声,偏就不走了,大摇大摆地一坐,粗声粗气地说:“传令人事房,朕今晚留宿凤仪宫,让他们把日子给朕记清楚了!”
皇后和皇帝的关系,早已如履薄冰。
可凤仪宫外的嫔妃们不知道,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不知道。
只有皇后偶尔与胞弟见面时,会不轻不重地叹息一声:“父亲年迈,你又无心官场。
不如早些斩断牵扯,带家人归隐云州吧。”
旁人不清楚,他却看得明白。
皇帝对相国一脉早已厌弃至极,哪怕不废他这个皇后,早晚也要废了外戚羽翼。
他在宫中已无欲无求,始终死死抓住摄政之权不肯放开,只是怕自己一松手,皇帝便会杀了相国满门。
皇帝愿意去哪个妃嫔那里留宿,便去那个妃嫔的住处。
在他这里,两人也是对灯枯坐,相对无言。
大婚时,也曾有过一段甜蜜的日子。
那时宫中还清冷着,先帝的妃嫔们都搬去泰康宫居住,这个什么阆玉宫,那边什么婉尘轩,都空着。
偌大的皇宫,只有少年夫妻携手而行,赏花观月,绕湖喂鱼。
那时也曾十指交缠,低喃着生生世世醉进骨子里的誓言,少年皇帝信誓旦旦地说:“天下是你我的天下,这万里江山,是朕要你一生的聘礼。”
只有最天真愚蠢的君王,才会以为江山是什么可赠之物。
十年过去,天真的君王不再愚蠢,痴情的皇后也变得淡漠冷情。
夫妻二人相敬又疏离,偶尔对着彼此发发火,只有吵架的时候,才能想起一点年少时的温情。
再过一月,就是帝后大婚十年的日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