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上少年气十足,开口却带着微微的哑,比平时讲话还要再低沉几分。
“你就是我的天使,保护着我的天使,从此我再没有忧伤;你就是我的天使,给我快乐的天使,甚至我学会了飞翔……”
毫无准备的临时决定,时间也短到没有找来合适的伴奏,好在这首歌旋律简单且算得上经典,键盘手在一旁弹出熟练和弦,很多时候只有单音,更像是一场不插电的表演。
台下三三两两的观众,有的不经意瞟过台上,又收回目光做自己的事;有的低头和身边人私语,甚至没有留意到话筒架前换了人。
只有贝甜呆呆地望着那个低声吟唱的人,心底有些复杂情绪在翻涌。
当众献歌这种老套的浪漫,她看得多听得多,以至于几乎无感。
有的人是为了表演,哗众取宠,满足一己私欲;也有的是用来讨好,仿佛被见证过的承诺就会更容易永恒。
然而今时今日当自己成为台下的那个人,她不可免俗地承认,这一刻的心动无法言说。
显然他没有任何经验,更谈不上专业。
偶尔唱错歌词,有一句甚至差点进错了拍,手腕搭在话筒架上扶额低笑,全场人都看得出他的羞赧。
贝甜打开了手机录音,抱着手臂静静坐在那里,再没有人比她看得更认真。
“……飞过人间的无常,才懂爱才是宝藏,不管世界变得怎麽样,只要有你就会是天堂……”
是年代久远到她以为他不会唱也很正常的歌,是她曾经一边单曲循环一边抄下歌词的歌,是一度出现在各种地点各种场合她却仍然百听不厌的歌。
是他第一次唱给她的歌。
纵然是这么远的距离,她仍看到了时渊眼中的深情,虽然只是“不小心地”
瞟过,又很快状若无意地移开。
但就在那几秒的对视中,她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所包围——像是收到了一份沉甸甸的礼物,包装样式算得上普通,蝴蝶结扎得也有些笨拙,可是盒子里装的一切却刚刚好好戳中她心中最柔软。
简单而纯粹,是至深至极的真诚。
有那么一瞬,她很想上前拥抱他。
至少走近一些,让他看得清自己。
可莫名地又有些享受这种隐秘的爱意,最终还是没有起身。
她猜想时渊也不会高调地说什么,更别提有什么附加惊喜,一切稀松平常,他看上去只是和台上偶尔出现的其他观众一样,过了一把唱歌的瘾而已。
但天知地知,她一定会懂。
“……像孩子依赖着肩膀,像眼泪依赖着脸庞,你就像天使一样,给我依赖,给我力量;像诗人依赖着月亮,像海豚依赖海洋,你是天使,你是天使,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副歌末尾的那段唱得无比温柔,全然不及原唱的力度,却有种别样的味道。
结束后有短暂的掌声和几道好奇目光,追随着他跳下矮矮的台阶,径直朝那个角落走去。
转椅的高度很合适,贝甜保持坐着的姿势,仰起头刚好吻住还未开口说话的他。
有零星的起哄声响起,是为数不多的客人善意的玩笑。
他们旁若无人地继续。
“车里都不愿意唱,去台上唱?那么骚呢你……”
贴着他的嘴唇,气音低到几乎听不见,贝甜问完又再次吻上去,带着笑意挑逗着啄。
刚刚喝掉了一整杯只加了冰块的纯正威士忌,她的唇齿间残留着凉凉的酒气。
来酒吧之前换了一身长裙,是海边最常见的波西米亚风,却因为后背交叉绑带的设计而显得性感异常。
时渊本就有些热,这下更是躁得厉害,一手撑在桌沿上,有些克制地回应着。
该庆幸她很快松口,不至于让他在不合适的地方生起冲动。
手臂却仍挂在他的脖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揉他后脑软窝处的短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