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里背叛,着实如一柄利刃,插在傅煜背后。
傅德清有点心疼,在儿子肩上拍了拍。
傅煜累了整日,没再耽搁,起身辞别,身姿魁伟,冷肃端毅如常,却颇有几分孤单疲惫。
一路沉默,踏着漆黑月色到了南楼,里头灯火通明。
晚饭的时间早已过了,庭院里却仍飘着饭菜的香气,厨房里人影绰绰,如常忙碌。
走进里面去,灯台上明珠洞照,一室亮如白昼。
而攸桐坐在美人榻上,青丝垂肩,姿态柔婉。
听见动静抬头,瞧见是傅煜孤身走进来,神情不算阴郁,站在帘帐旁,不似平常威仪冷厉。
她大约能猜得到缘故,便单脚站起身,婉然一笑,柔声道:“夫君用饭了吗?厨房里备了吃食,都是你爱吃的。”
“还没。”
傅煜闷声,踱步过来,“脚腕怎样了?”
“抹过药膏,又敷了几遍,好些了。”
她的声音温和,眉目姣然,烛光下眼神清澈,藏着关切。
大抵是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半个字不提白日的事,只伸手帮他扑去肩上风尘,因不便走路,便扬声叫人端饭备水——行路疲乏、征战劳累,为军政之事费心费力后,他需要的也只是可口的饭食、温暖的床铺而已。
傅煜目光在她眉眼间停驻,忽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贴在胸口。
南楼有她,便是归处。
谢意
晚饭准备得十分丰盛,外酥里嫩的五香熏鱼、软糯可口的红烧狮子头、家常味道的肉末茄子、凉拌百叶肚,外加清炒的笋尖和几样时蔬,配上酥香千层饼和珍菌汤,很合傅煜的胃口。
他劳累奔波了整日,晌午时随便凑合垫肚子,傍晚也没吃,对着满桌美食,脸色稍霁。
待得饭罢,那股因沈氏生事、魏天泽背叛而生的郁郁之气也消散了许多。
阴沉的神情转为和缓,傅煜扶着腿脚不便的攸桐到侧间坐下,趁着丫鬟仆妇们备水铺床的间隙,将杜双溪叫到了跟前,细问那画像的事。
杜双溪在傅家待了数月,跟攸桐处得十分融洽,已定了主意跟随在侧。
见傅煜问得郑重,攸桐又神色稍肃,便将画像的事如实回禀。
傅煜因又问道:“关于那位楚氏,还有旁的事吗?”
杜双溪摸不准他想问的是哪方面,便瞧向攸桐。
攸桐便提醒道:“譬如她从前是否受宠、是否生过儿女。”
“据府里仆妇私下议论,她刚入府时很受宠爱,不过那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西平王刚得爵位那会儿。”
杜双溪虽在西平王府上,对内宅的事却甚少留心,思索了片刻,才将那时听过的点滴忆起,续道:“她的出身倒是不错,听说是县令家的小姐,原本定了亲,却被西平王强行娶到府里,进府就封了侧妃。
没两年就生了儿子,只是那孩子四五岁时夭折了。
那之后,没再有过孩子。”
攸桐瞥了傅煜一眼,见那位眸色稍紧,接着又问:“魏建待她如何?”
“最初很好,后来……据说是不太得宠,连侧妃的位子都没了,跟寻常姬妾一般。
西平王身边的女人极多,大多是受宠几个月便遭冷落,或是转手送给旁人,或是给些银钱打发了,能留在府里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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