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霖却说,&ldo;眼下不是你在做主么?&rdo;&ldo;要找也可以。
&rdo;苍霁耳语,&ldo;让这位姐姐离远一些,你便指哪儿我去哪儿。
&rdo;浮梨若是一直跟在身边,苍霁必然不敢妄动。
他已经知道了净霖血肉的好处,此刻净霖便是吊在他鼻尖的肉,让他一心向善不要贪食断然是不可能的。
何况如今位置颠倒,他可以将净霖抱在怀里,也可以丢在地上。
他位于主宰,从仰视骤然变作俯瞰的快感难以形容。
净霖道:&ldo;须得牵着你,方能叫你辨清方向。
&rdo;苍霁装作听不懂,手指插进净霖的指缝,抬起交握的手,&ldo;好净霖,这不就已经牵着了吗?若是不够,让你环着抱着都是行的。
&rdo;那头浮梨半晌不得回应,已经探查向前。
苍霁退一步,环着净霖的手掌轻拍了拍净霖后腰,和颜悦色地哄道。
&ldo;净霖,你要与这位姐姐说什么?&rdo;西行阿乙本栖树上,忽见夜空中流光溢彩,便知是他阿姐来了。
他不见蛟龙,只以为他阿姐是来寻他回家的,当下跳下树枝就钻进雪丛里,想要躲藏起来。
他撅着尾四处钻时令人啼笑皆非,因为他尾巴上光秃秃,早被苍霁拔光了。
阿乙奔跑时惊醒了鸟禽,听得山中草木精怪们嘻嘻偷笑,他便色厉内荏地骂道,&ldo;谁?谁再笑一声,我就挖了他的眼,铰了他的舌!&rdo;可是周遭具是精怪,他们掩在树上,躲在雪里,笑声越来越多。
阿乙气得蹦跳,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扒光围观,又怒又恨,愤然道,&ldo;不许笑!不许笑!&rdo;阿乙受到此等侮辱,心里已把苍霁恨得扒皮抽筋。
他怒火攻心,调头就想去净霖的园中,揪出苍霁毒打一顿。
可他没跑几步,便觉得脚下一震,随即整座山都在倒倾。
满山禽鸟乱飞,阿乙惦记着他阿姐还在上边,便使劲向上边冲。
一头野猪撞出来,来不及避闪,拱起阿乙就跑。
阿乙被拱上野猪背,颠得七荤八素。
&ldo;不长眼!找死吗?!&rdo;阿乙弯颈骂道。
&ldo;要死了!&rdo;野猪喘气激烈,埋头狂冲,&ldo;海蛟翻山!再不跑便要死了!&rdo;&ldo;一条蛟而已,连龙都算不得,你怕什么?&rdo;阿乙反倒放下心来,&ldo;那是东海掌职之蛟,必不会伤及无辜,多半是在巡查此山。
喂,你看见我阿姐没有?&rdo;&ldo;见着了,见着了!参离神的翅膀晃得我眼痛!&rdo;野猪狂奔向山脚。
阿乙仰头一笑,展开双翅,得意道,&ldo;那是自然,我阿姐可是&rdo;他话还没完,一阵雪风席卷而过,擦过他翅膀时只听&ldo;叮当&rdo;一声,被他不防刮下一只铜铃。
阿乙盯目一看,转而问道,&ldo;你偷别人的铃铛干什么?&rdo;雪魅团聚成形,面容已经毁了一半。
他掩着面露出一只眼睛,有些惧怕阿乙,强笑道,&ldo;被风刮了去,没人要,我捡来玩一玩。
&rdo;&ldo;这么好玩么?&rdo;阿乙冷笑,&ldo;那便送给我,我也拿来玩一玩。
你滚吧。
&rdo;雪魅猛然露出狰狞半面,对上阿乙的目光,又变作惶恐哀求,&ldo;我在此山数百年不得外出,难得一件小玩意,便留给我吧&rdo;阿乙摇晃着铜铃,说:&ldo;一只破铃铛,这么有趣?你说我信不信。
&rdo;雪魅眼底阴冷浮动,声音如同哭泣一般幽怨缠绵,&ldo;你有什么宝物得不到?我便只是想要一只铃铛解闷而已,你连这也要同我抢?&rdo;阿乙声音一变,倏忽抬高,&ldo;抢?呸!谁稀罕一个病秧子的破铃铛!倒贴给小爷我也不要!什么玩意,你竟说我抢你的!我今日偏不给你,你能如何?还不快滚!&rdo;雪魅煞气横现,竟敢来夺,&ldo;还给我!&rdo;阿乙身上系着浮梨结的印,鬼魅一类皆无法近身。
他见雪魅竟胆大包天地对自己动手,连带着苍霁那份恨一并加到雪魅身上,抬脚将雪魅踹了个底朝天。
雪魅不过是扑近了些,便被他五彩毛烫得吱吱叫。
&ldo;瞎了你的狗眼,连我也敢抢?!&rdo;雪魅呜呜声咽,犹如女人一般的啼哭起来。
阿乙越发长了威风,跳下野猪背,绕着雪魅踱步,孤高地抖擞着羽毛。
&ldo;认不认错?怕不怕我!你磕个头求个饶,我就不打你。
&rdo;阿乙用爪踩着雪魅,&ldo;快些!不然今夜就要你死在这里,连魂都不剩。
&rdo;雪魅哭得愈发凄切,连阿乙都听不下去了。
他抱头呵道,&ldo;不许哭!&rdo;&ldo;还给我&rdo;雪魅痴念道,&ldo;你还与我。
&rdo;&ldo;你对着一只破铃铛执着什么?&rdo;阿乙不解,&ldo;莫非与它有什么前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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