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路上闭眼不语,苍白的脸色从肌理中又泛出一层蜡黄,我一边给她按摩一边催促师傅快一点。
“娃娃,别着急,路上还有冰。
我妻子前几年也这样,天天嚷嚷头疼,后来一查是供血不足……”
司机先是安慰我,接着又和副驾驶上的父亲开始聊天。
父亲脸上浮着笑和师傅对话。
我扶着母亲的头心里万般祈祷,但愿不是什么重病吧,如果让我用自己今后的幸福抵押母亲的健康,我也愿意。
哪怕我今后不再拥有除亲情以外的温暖,我也甘愿。
我只希望母亲能多陪我一些年月,甚至等我也老去的时候,她还在我身边。
小燃大气不敢出地紧紧贴在母亲身边,快要哭出来又极力压制的神情让我心头也跟着揪疼。
“娃娃,我想吐。”
母亲小声道,我知道她有些难为情。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是一个不管日子多艰难,但瑶极力维持体面的人,让她在别人的车上吐简直太难接受。
父亲没有转头,从前排递过来一个塑料袋,母亲快要把头缩到后背,我知道她不想让我们听到。
我看着她靠在座椅上的脸覆着乏力和极度的疲惫,我的心已经飞出了车窗外,不敢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不敢再去想后果。
春节期间的医院过于热闹,喝醉酒治胃的、年老接骨的、久治不愈的重症患者……还有过道里坐着垂首沮丧和玩手机、拿着单子各种找科室的……我就是那个拿着单子各种狂奔的人。
父亲在一楼带着母亲拍ct,我交了血样跑到一楼的时候又找不到他们了。
兜兜转转,算是只需要等诊断结果了。
春节值班的医生太少,病人太多,骨干医师少,护士较多。
这就导致诊断结果一直不出来,我在柜台和急诊病床之间来来回回就是还拿不到结果。
母亲的发白的头发丝儿从帽子里溜出来了几缕,再加上医院苍白的灯光让我根本不敢再看她。
“妈,您喝一点蜂蜜水。”
我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些温蜂蜜水,生怕医院没有方便的水杯和热水,这大冷天的,喝一口热水也能多少暖暖。
空气已经混上了黑色,夜幕早就落下,远处昏黄的路灯还有稀稀拉拉的车辆尾灯将市郊衬托出一丝暖意,寒风一刮,我才觉身上冰凉。
我跑进超市,拿了一些水果和小点心,一家人还没吃晚饭,诊断结果还得等,如果需要住院,那么今晚我们得在外面填饱肚子了。
“诊断结果出来了。”
父亲告诉我,我拿起ct片子,一头雾水,根本看不懂。
“医生怎么说?”
“说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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